只是狼綠色的眼睛,此刻在極光之下,都顯得不值一提,沒了以往的兇惡恐怖,顯得很渺小。
不但如此,崔御水還看到狼群里,似乎還有一個人影,隨著那人影上下跳動,她終於明白,那些狼群沒朝他們這裡撲來,是因為有人在殺狼。
她想去幫忙,但是顧小碗不理,反而喊她拿這樣拿那樣,給那個與阿拾相貌相似的青年抱扎身上的傷口。
他身上的傷,是真的多,能看見骨頭的就有好幾處,而且肚子上,綠色的腸子都要流出來了,他自己用腰帶緊緊地綑紮著。
崔御水忽然看極光,就不沒有那樣好看了,甚至覺得噁心,然後嗷嗷吐起來,早上吃下去的灰鼠肉,一點沒留,全吐了出來。
等她吐完,發現人群里又多了一個人。
是個同樣血污的年輕女子,她四仰八叉地躺在白色的雪地里,四周的雪都被她身上的血跡染紅了。
但她並不痛苦,可見那些血並不是她的。
而她滿臉茫然的神情,將崔御水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
腸子都掉出來了的青年,這會兒被顧小碗綁得跟個怪物一樣,除了手指和腳趾以及臉,其他地方都被五顏六色的的綁帶綁著。
她們當然沒有綁帶,那都是崔御水包袱里的衣裳撕來做的。
但很奇怪,他分明腸子都流出來了,此刻卻仍舊有精神,同那個殺狼的姑娘侃調起來:「你還不信我,我都說了,沒有神靈,不用祭祀,那神跡也會來的。」
當然,他此前這樣篤定地跟月搖光說,是顧小碗告訴他的。
月搖光此刻躺在雪地里,眼睛還在看天空的所謂神跡。但其實神跡是否真假,她不在乎。她就知道父王在乎,只要自己能將祭品拿回去,也許父王會重新考慮自己和那幫廢物兄弟,到底誰合適成為他的接班人,然後將夜龍郡交到自己手裡,而不是叫自己去嫁人,從此困在那後院之中白白蹉跎一生。
因此她一直伺機而動,在蹲了一天一夜後,終於找到了機會。
但是她沒有想到,受傷已是如此嚴重的朱邪滄淵竟然還能逃得這樣厲害。
見他身上的血跡引來無數的狼尾隨,本來不想幫忙,但是想到如果自己敬獻給父王的是活人,父王應該會更高興。
所以她才出手殺狼。
卻沒有想到,朱邪滄淵還會有同夥。
兩個小姑娘。
同時,也發現了篷布上躺著的阿拾,一雙美眸頓時瞪得大大的,「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