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兒晚上她哪怕是和顧小碗一同睡,可鋪的蓋的,甚至是靠的枕頭,都換了她帶來的。
也不知是個什麼材質的,軟得好似躺在雲朵里一般。
早上喝了的又是她家的丫鬟婆子專門頓的燕窩粥,眼下喝的是鮑魚湯,吃的也是清明前的極品茶。
她倒是大方與顧家人分享,顧四廂起先還攔著,生怕沾了以後,再吃自家粗茶淡飯就下不了口了。
而且她再得知了馬虎如今就是那鳳陽城裡人人談之色變的馬總管後,總覺得馬環現在吃穿的一切,那都是不乾淨的。
這些東西,不都是血里撈出來的麼?
顧小碗起先也這樣覺得,只是後來想通了,尤其是看到自家牆外面叫那些護衛們弄得好似廢墟一般,地里的菜苗沒有一顆能活下來的。
但又不敢去說人的不是,便偷偷與顧四廂說道:「她的銀錢什麼來路,咱們無從考究,我只曉得她帶來的這許多人,糟蹋了咱家菜園子,賠又不可能賠,吃吧。」
再何況屋子裡還有在坐月子的郭巧巧呢!正好給郭巧巧吃些補身體呢!
於是這會兒大家也與她吃那清明前的極品茶,只是大家吃慣了山里阿拾摘回來的苦丁茶,這會兒只覺得馬環帶來的好茶味道寡淡。
自是與那喝水一般豪飲。
背地裡少不得是引了馬環的丫鬟婆子們嘲笑。
倒是馬環知道了,訓斥了她們幾句,又和顧小碗等人說,「其實就是吃個雅興風氣罷了,我也不覺得有多好,只是在那鳳陽城裡,人人都吃,我不吃,反而是我不知好歹,說我是那野豬品不得細糠,我便要與她們賭一口氣,所以我也吃,不但吃,我還要吃比她們要貴要好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顧小碗也不知道怎麼接,明明昨兒晚上覺得馬環初心未改,只是沒曾想今日見她這言談舉止,以及這鋪張浪費的日常,不免對她又起了些別的改觀。
說過了些個閒話,她才問起空相,說是要請空相重新給她爺看地兒,她還找人重新打了一副好棺材,木料都是從北方那邊運送來的,十分珍貴,花了足足五萬多兩白銀。
現在就在鎮子上,不日就能送來這村里。
顧小碗聽得她這話,忙解釋道:「空相師父年紀大了,已是臥病在床多日,也虧得是阿拾自學摸索了些醫術來,那山里挖了些藥,湯湯水水的方給他吊著性命。只是要他去幫你家看祖墳地,怕是不行了,須得重新另外請人。不過你若是想要做法事,庵里的不平尼姑倒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