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襯,自然是合襯的,尤其是陸懸那張臉與陸危有七分相似。
當他穿上喜服與暝暝站在一起時,陸危恍惚間以為是自己站在暝暝身側。
哪有他長得像陸懸的道理?陸危想,分明是他這位侄子長得像他。
他坐在主位上,儼然一副大家長的姿態:「下一套。」
暝暝瞥了他一眼,正好與他的視線相撞,她猜出了他的小心思,卻也不說破。
陸懸麼,自然也能猜出來陸危的意思,但現在名正言順站在暝暝身邊的是他。
所以,他牽著暝暝的手也帶上了一絲炫耀的意思。
陸危側過頭去,眸色微黯。
暝暝能敏銳感知到這大殿內的氣氛越來越古怪,好在最後一對喜服已經試完了。
「賓客都已請好。」陸危起身說道,「訂婚儀式後,你就是我問天城的人了。」
這字里話外,又將陸懸給摘出去了。
陸懸輕嗤一聲道:「危叔,等你飛升之後,這問天城也該由我來掌管,她自然是問天城的人。」
暝暝繼續發呆,她又不是人,這段對話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訂婚儀式問天城的修士自然會打理得毫無紕漏。
是夜天青月白,暝暝思忖著沒什麼事做,便去看一看陸危。
她要看他,他不會察覺。
暝暝的身形隱遁入虛空,來到陸危屋外,她隱匿了身形站在院子裡,從窗戶往他的屋內看去。
果然沒錯,他夜晚無人時穿上了給陸懸準備的喜服,也可能不是同一套,他命工匠做了兩套一模一樣的。
他站在鏡前,看了一眼夜色里的一抹鮮艷顏色,隨後朝虛空里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身邊人。
可他一無所獲,只是摸到了一片空蕩蕩。
暝暝要與他人成婚,他卻還要給她精心挑選婚服,無論如何,她都應該穿得好看。
暝暝看著他,不由自主走上前去,她還藏匿著自己的身形,但一隻手卻搭上了他的手背。
她刻意沒現身——這樣應當就不算見面了。
陸危反手抓緊了她,他低低喚了聲:「暝。」
「就這一次。」暝暝說。
她牽著他的手,將腦袋歪在了他的肩頭:「成神應斷情滅欲,陸危,我對你有太多欲望,而陸懸才是我選擇的路。」
陸危問:「為何不選我?」
「我怕。」暝暝的聲音很輕,她鮮少出現情緒的波動。
「我是會吃人的。」她的長睫落下,顫抖的眼睫下是罕見的情感流淌。
「幻境裡說得沒錯,我確實吃了一個人。」她驟然將自己的手從陸危掌心中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