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旻,可是此時此刻,正在狁州外攻城,殺人如麻的敵軍!
時書想走,他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謝無熾。時書往後退,但停下腳步,想多聽些什麼。留下這個念頭時,時書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老吳等人見提到關鍵信息,警惕地四下張望,時書蹲在草叢裡,那老吳扭開目光:「說了不好!都統制正挨個碼頭查,查糧食的去向,屆時查出騾子灘來了,怕落得個人財兩空!」
「怕什麼。」那人攬住他的胳膊。
「碼頭營防買通了,是咱們的人。只要帳面上做平,就不成問題。實在不行,一把火燒了軍糧庫,他無憑無據,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哎!你不懂這都統制的手段!他可是個活閻王。」
「活閻王又如何?閻王也動不了真龍。」
那人安撫道:「老吳,讓大人把心放寬。錢,我們有,白花花的銀子誰不要?何況,大人那身份誰敢動?動了就是打皇上皇后的臉……」
老吳:「唉!」
「要不這樣,三日後,照樣騾子灘碼頭髮貨,你們的船速速運來,價錢我再給你提高二成。」
提到錢。
老吳思慮了半晌:「我回去再和我家主人講。」
「行,早說開不就好了?別這麼緊張,放鬆點兒喝酒去?我這兒叫人又寫了幾個曲子,剛調教姑娘們唱,回頭你主子指定喜歡,不定一高興就賞你了。」
「哎……」
老吳往林間的坡道上走去。看他一走,時書就心裡猛地咯噔了一聲,不好。那坡道的位置高,視野寬闊,一旦上去俯視其下,時書明顯得像綠色草原上的一隻羊。
時書緊張正在思索如何退回去時,那人把手放到口中,響亮地吹了聲呼哨,霎時林間飛鳥騰起,馬蹄的動靜踢踏,幾匹高頭大馬出現在山坡上——
「……」
鷹眼疾。
——時書幾乎是猝不及防,立刻被發現!
哨聲後,那人說:「哦,怎麼還有個小尾巴?老吳,你看你辦的這事。還不去?」
真特麼,我服了。
時書額頭冒出冷汗,站起身拔腿就跑。背後是騎兵,騎著戰馬朝他奔馳而來。時書仗著在半高不高的坡上,拔腿狂奔,一轉眼竄了出去。
人跑不過馬,須臾之間,距離被縮短。時書心臟在狂跳,腎上腺素瞬間攀升到極致,渾身的肌肉繃緊,瞬間將奔跑的性能拉扯到極致!
馬蹄聲如同附魔之物,距離耳朵越來越近,喧囂刺耳。如果不是這一行人突然出現,時書可以正常脫身。但現在不是自認倒霉的時候,時書狂跑著,不用回頭看便知道距離。周圍是官道的分岔小路,不會有人來,密林深深,也絕不會有人來救他。
時書心口縮緊,血液急速流動,渾身的潛力被調動到極限。道路兩側有壕溝,用以排水和疏浚,時書看了眼見幾乎有兩、三米高,二話不說縱身跳了下去。長滿青苔和雜草的石壁與泥坑,後背摩擦出火辣的痕跡,眼前全是蜘蛛網,時書的腿在觸地時便是一陣劇痛,但來不及在意便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