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反應過來。江雨濃或許真的不擅長與人交際。
她內斂又謙遜,對自己的能力沒有合適的認知,需要別人去督促著前行,說出自己的欲望。
偶爾又有著濃厚的憤怒和些微暴力的傾向。
在面對欺負她的事時,很難冷靜,一個不留神就會莽撞的用近乎自毀的方式去報復那些人。
結合江雨濃的家庭環境,只有一種情況才能養出這樣的性子。
曲明淵捏著江雨濃肩膀的手都緊了。
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江雨濃恐怕在成長過程中,經歷過大大小小許多次霸凌。
可能同學只是笑她沒有家長。
可能老師看她家裡沒錢沒權好拿捏。
可能鄰居見江雨濃一個人上學放學,嘴碎得厲害。
最後,江雨濃大概在壓抑中爆發,結束了這場針對她的狂歡。
「沒事的。」江雨濃撫過曲明淵的手背。
她只說過一兩句。愛她的人果然看出來了。
愛與不愛,真的差距很大。
她無論給羅雲箋多少暗示,羅雲箋都聽不懂她的遭遇。
還會天真的說,是她性格太悶才沒有朋友。
有一段時間,江雨濃真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她被羅雲箋拉著,去和學生會的人打交道,交朋友。
去接觸舍友以外的人,去接觸別的系的同學。
後來江雨濃累了。
累得想明白了一點。
她確實不擅長社交。但,也沒必要強迫自己去社交。
「都過去很久了。」江雨濃稍稍往曲明淵身邊靠。
一定是覺得在曲明淵身邊帶著非常安全,她才會口不擇言的把事情吐露出來吧。
這是她的脆弱。她不願示人的傷疤。
現在給曲明淵看過了。
「……那些人,如今在哪兒?」
曲明淵有千言萬語想要說。
到頭來,也哽在喉頭,吐不出來。
曲明淵不清楚江雨濃到底經歷了什麼。
嘴裡的話,說得再好聽,也很蒼白。
最終她選擇了不說。
「不知道。」江雨濃是有點息事寧人的態度。
她是怕了。她不能怕嗎?
只要想起小學,她還會覺得自己被困在放清潔用具的角落,被鎖在柜子里整整一夜。
第二天,老師卻以對方是只是調皮,她卻很不老實為由,罰她抄了三十遍沒做完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