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後, 趙景熠看向身邊的心腹重臣,問道:
「今日之宴,譽之, 你怎麼看?」
謝謙俯首道:
「陛下心裡明鏡一般,何須問微臣。」
趙景熠冷哼一聲:
「你也覺得, 鄭氏有些按捺不住了?」
謝謙道:
「鄭太后在先帝病重時,就有把持朝政的跡象, 陛下登基後改革吏治,動著了鄭太后一黨人的利益,她貪戀權勢,不肯放手,自然會想動一些歪腦筋。」
她一個婦道人家,最慣用的方式就是利用聯姻牽制朝臣,達到自己的目的。
趙景熠目視著熱鬧非凡的昭陽殿, 不動聲色道:
「你覺得, 該怎麼做?」
謝謙目光篤定, 道:
「鄭太后一家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 不可小覷。微臣以為,此事,需從長計議,不能操之過急。」
趙景熠不置可否, 道:
「說下去。」
謝謙道:
「陛下可以先培植親信。鄭太后重用的都是世家大族和老臣,這些人, 本就是陛下改革吏治的絆腳石,若是妄想得到他們的支持,恐怕不太可能,就算能做到,也是事倍功半。」
「而一些在朝中本無根基的新臣,卻很容易被陛下收入囊中。」
「比如,這一屆的進士?」
趙景熠倒不擔心剛才在宴席中的一番話,真的會讓鄭氏給貴女們和新科進士做媒,她的醉翁之意,誰都瞧得明明白白,無非是想用聯姻,控制他這個皇帝和身邊的心腹近臣,恐怕暫時還看不上這些要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新人。
不過,他身為帝王,眼光卻要看遠一些。
謝謙繼續說道:
「陛下聖明,除了這些新秀,微臣也已經在留意各部最近幾年新晉的官員,能力可以慢慢培養,主要是篩選出對陛下忠心,可堪大任之人。」
趙景熠滿意地點點頭,心情暢快地看了他一眼:
「很好,譽之,甚得朕心!」
不愧是他親自教出來的左膀右臂,很多事,這小子都會做到他前面。
酒過三巡,昭陽殿內的許多朝臣皆帶著家眷離席,溫晚不敢亂動,盯著殿門,心想會不會運氣好,碰上蘇心愉和趙沛清呢?到時候,她就可以厚著臉皮跟著她們一起出宮了。
可惜,許久,也沒有看見她們熟悉的身影。
這時,鄭楠起身行至她身邊,環顧了一圈,有些詫異道:
「大小姐是一個人來的麼?」
他在應徵到書肆時,已經知道了溫晚是吏部侍郎家的女兒,見她獨自一人,有些奇怪。
溫晚無奈笑道:
「我爹爹突然有些事耽擱了,故而沒有來。」
鄭楠會意地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