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怎的這麼早回來了?不是在薛府用晚膳麼?」
溫晴把宮宴碰見溫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同秦氏說了,她出宮後告別了薛芙,就一直在尋自家的馬車,卻一直沒有尋到,直到所有的貴女都回家了,朝天門外只剩她一人,等了許久,依舊沒見個人影。
她只能自己循著記憶的路往回走,平日裡她多是在房內讀書、做女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去均是坐馬車,哪裡走過這樣多的路,走了一半路,兩隻腳全是磨起的水泡,疼得要命,每一步,都似走在刀尖上。
溫晴獨自一個人,又不敢在外隨意租一個馬車,只能忍著疼痛,咬著牙走回家。
好不容易回到家,她氣沖沖地去門房詢問,才知道,是溫晚騙走了車夫。
「母親,姐姐她太過分了,竟然敢如此戲弄女兒,女兒一定要告訴父親,好好罰她!」
秦氏心疼地給她看了看腳,又吩咐人趕緊打些熱水泡一泡,再上點藥,見她眼淚掉個不停,只得安慰道:
「好了,回來就好。這件事,就別告訴你父親了。」
溫晴抹了一把淚,問道:
「為何?」
秦氏嘆了口氣,說道:
「近來,我見你父親對你姐姐頗有愧疚之心,恐怕是想著她一直沒在身邊養大,又把她的庚帖送去了謝府做妾,故而時時說起你姐姐,都是不忍,恐怕,不日就會把你姐姐從莊子里接回來。況且,此事只是件小事,不過是姐妹之間的鬥氣鬧彆扭,你父親就算聽了,也必是含糊帶過,不會認真追究。」
溫晴氣呼呼道:
「那,就這麼算了麼?母親您不知道,這次宮宴,她可出風頭了,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包括沛清郡主,都是住的好幾人一間的廂房,就她溫晚,住了一人一間的上房,還有個專門的小宮女伺候著!」
「而且,昨日的宮宴上,她當眾表演了什麼徒手打鳥,在太后和眾人面前露了臉,得了賞賜不說,連薛大哥哥也對她刮目相看,我看,他瞧姐姐的眼神,就是心儀姐姐,不要我了!」
說著,眼淚又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淒悽然說道:
「母親,女兒真的喜歡薛大哥哥,女兒長這麼大,第一次如此喜歡一個人。可是,最近,自從薛大哥哥那次在夏家莊子里見了姐姐以後,都不找女兒了,連薛蕎和薛芙,也不再與女兒往來,女兒就怕,怕他們薛家不想要女兒進門了。」
秦氏看著哭得眼睛通紅,腫得跟核桃一樣的女兒,一陣心焦不忍,只能摟著她的肩膀小聲安慰著:
「晴兒,你放心,不會的,薛家人最喜歡你的穩重了,你放心,此事,我會同你父親說,讓他跟薛家長輩催一催,硯懷那孩子,最是聽話,他年紀也不小了,薛大人不會讓他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