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點點頭:
「多謝姚總管,我病著,就想在床上多躺一躺,有月出和夕落照顧就成,不必勞煩綠禾姐姐。」
姚五答應著,想她病中必不喜人多打擾,便吩咐大夥都退下,讓她好好休息。
待人都出去了,溫晚才扔了額頭上的濕帕子,一躍從床榻上起身,讓月出穿上她的衣裳,假扮她躺在床上睡覺,自己去換衣裳。
她換上了月出常穿的那身婢女服飾,綰了個利落的髮髻,用素玉簪子固定了。
夕落將剛剛溫晚用了敷額頭臉頰和手腕的熱鹽袋藏好了,卻總覺得心裡惴惴不安,忙拉著溫晚,說道:
「姑娘,還是,還是再等等吧,等蘇姑娘過來,說不定,蘇姑娘,能幫上您。您就這樣一個人跑出去,萬一,萬一出個什麼事,奴婢們不在身邊,又沒個人看著您……」
溫晚打斷了她,決然說道:
「你放心,我一個人偷跑出去也不是第一次,最多,這裡人生地不熟而已,但這附近都是佃戶,我總能問到路。」
說完,她打開房門露出一條縫隙,見小院裡沒有其他人,便向院牆出走去,助跑了幾步,她踩著牆根的一叢灌木,扒上了牆頭。
那日在樹上,溫晚已經看了清楚,她這個小院外還有兩個院子,才到莊子的圍牆處,那兩個院子只是堆放雜物之處,平日裡沒什麼人,故而,她過去,不會有人發現。
終於到了圍牆處,這牆高一丈多,又沒有什麼借力之地,幸好她從這個院子裡的房裡,翻出了一把廢舊的破梯子,她小心翼翼地借著梯子爬到了牆頂。
這裡是莊子的後圍牆,外面一片田地,溫晚舒了一口氣,從牆頂一躍而下。
她終於出來了!自由的感覺,真好!
只是,她看著阡陌交錯的稻田犯了難,細細想了想月出為她打探到的,說是夏家園子,就在莊子的南面,大約十幾里的地方,約莫就是沿著鄉道往進城的方向走。
溫晚沿著圍牆根走,在轉角處,看見自家莊子裡的側門出來了一輛馬車,正疑惑是誰在馬車裡,卻聽聞一牆之隔的院子裡有幾個小廝的聲音:
「這梯子怎麼擱牆上了?」
「是誰放在這裡的?」
「難道進了賊人?」
「你傻呀?賊人從外面進的,怎麼會事先有梯子在這等著他?」
「那就是,有人從莊子裡跑了?」
「爬上去看看!」
溫晚一驚,果然聽見圍牆內梯子吱嘎的聲音,她附近沒有任何躲藏之處,若是被發現了,他們稟報父親,她吃不了兜著走。
慌忙之間,馬車的聲音到了圍牆拐角處,溫晚蹲了下來,幸好她穿的是一身淺綠外衫,與牆根的一叢雜草掩映在一起,不甚打眼,而車夫正好背對著她轉頭與車內的人說些什麼。
這時,兩個小廝的聲音已經到了牆頂,溫晚沒有時間再思索,她輕輕一躍扒在了馬車後,從那個大窗口處掀開帘子,翻身跳了進去。
在馬車裡滾了一圈,她抬起頭,對上一雙幽亮的眼眸,那人白皙峻朗的臉上寫滿訝異,薄唇微張,似乎正要叫出口,卻被她一把握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