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溫晚心中有些失落,她原以為父親是想她了,才派人來接她,卻不知是這個原因。她從小沒有娘,在外祖家雖好,畢竟是寄人籬下,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家,以為可以一直跟在父親身邊,卻又給她說了親事,其實,她剛滿十六歲,等兩年也不算晚,她才不想嫁人。
溫晚嘆了口氣,隨便沐浴片刻,就躺在床上說要睡了,但四周充斥著陌生的氣息,讓平日裡很快入睡的她,輾轉反側到了大半夜,才勉強睡著。
第二日一早,夕落就過來了推她起身,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
「什麼時辰了?」
「馬上辰時了。」
「才辰時?叫我做甚?」
溫晚嘟囔了一句,又裹緊了被子側過身繼續睡。
「姑娘,姑老爺剛下了朝,此刻正在用早膳,姑娘得趕緊過去請早安呢!」
「啊?」
這麼早?就要去請安?
溫晚迷迷糊糊地被夕落拉著起身,月出忙著給她穿上衣裳,又給她擰了帕子擦臉,把她按坐在梳妝檯上,盤了個螺尾髻,插了兩支秦氏為她準備的嵌綠松石黃金簪子,顧不得用飯,就拖著她往春暉堂走去。
溫從和及秦氏剛用了膳,溫晴和兩個弟弟已經請過安,陪坐在一旁說話,進門時,溫晚終於清醒了些,行了個禮:
「女兒給父親請安。」
「好。」溫從和抬手讓她起身,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氏,咳了兩聲。
溫晚會意,轉向秦氏:
「秦姨娘好!」
秦氏雖有些不喜,經過昨日,已知這位嫡出的姑娘是不會承認她家裡女主人的身份,但溫從和在此,她不可能表露出來,況且,她也犯不著跟這丫頭計較,畢竟,她在這個家裡待不了多久。便依舊和善地笑道:
「大姑娘免禮。不知昨夜睡得可好?丫頭們伺候得周到麼?」
溫晚客氣回應:
「一切都好,多謝姨娘。」
溫晴的臉卻早已拉了下來,這麼多年,爹爹沒有再娶的意思,就是認定了母親這個唯一的妻子,如今,她溫晚一口一句「姨娘」,讓母親的臉面往哪擱?讓她一個原本被父親捧在掌心的貴女,一下變成了低人一等的庶女,她如何能忍?
秦氏看出了女兒的心思,她見溫從和側過身子端茶碗,便向溫晴使了個眼色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表露出來,溫晴才止住了話。
溫從和隨口問了幾句兒女們的課業,便讓他們都退下,自己準備去吏部衙門。
待換好官服,正準備喚小廝備馬車出門,卻見秦氏一直坐著未動,低著頭,手上握著帕子,似乎是在拭淚,有些疑惑地走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