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康斯坦茨的花瓣掉了一桌,時微也結束別彆扭扭的居家生活, 出門請客吃飯、聽音樂劇了。
周凌對於吃喝玩樂衣食住行之類的, 從來都不挑剔。當年在音樂學院當副院長時, 就美名在外,兩年前步入退休生活,就更像個閒雲野鶴了。不過她的好姐妹莊老師卻全然不同, 吃穿用度都很講究,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想要在二人中間尋求平衡, 找到一處合適的聚餐地點, 可是費了時微好一番功夫。
好再功夫不負有心人,晚飯吃到後半程,兩位老師都心情不錯,莊潔梅還一個勁地夸主廚手藝好, 並向時微打聽:「這地方這麼偏,你怎麼找來的?」
時微笑笑說:「朋友推薦, 我就偶然記住了。」
周老師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她:「朋友?哪位朋友呀?是不是臨海理工的程副教授?」
時微沒想到周凌居然會把思路拐到程玉生身上去,正要否認,就聽莊潔梅笑著說:「這位程副教授可是好久沒來看過演出了,你們鬧彆扭了?」
「沒有啊......」時微茫然道。
莊潔梅眯著眼睛對著時微笑:「微微你也不小了,人家程副教授一表人才,要什麼有什麼,也差不多該進入下一步了吧。否則被人搶走,你哭都來不及!」
「我跟他——」時微說到這,頓了一下。她突然意識到,當初莊潔梅能放心大膽讓自己當卞睿安與夏靈的中間人,從未懷疑過自己和卞睿安的「普通高中同學關係」,或許也有程玉生這麼一個大活人攔在中間的緣故。
於是她沒有解釋,只是故作委屈地說:「今天就指著我一個晚輩欺負?」
「你這孩子口不擇言,」周凌用手指了指她,「哪能叫欺負呢?是長輩關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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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音樂劇的位置特別好,但這幾張票並非時微托關係拿的,而是花了真金白銀從黃牛手裡收的。音樂劇市場最近幾年熱火朝天,早就一改往年門可羅雀的蕭條景象。僅僅提前三五天,絕對買不到前排核心位置,除了找黃牛以及轉票之外,唯一的選擇就是卡點守在票務網站,與其他觀眾比手速、拼人品。
時微找黃牛買票時,心裡隱隱感受到了一絲羨慕,也不知道古典音樂何年何月可以走到這一步,也不知道自己的演出這輩子是否還有機會迎來被人爭前恐後欣賞的一天。
不過今天晚上時微聽劇的狀態有點對不起票錢,因為她幾乎全程都在走神,耳朵分不出音調高低,眼睛也看不出表現好壞,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將她的思路引到齊春蕾身上去。
她反覆告誡自己:說話算話、說話算數、說話算話、說話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