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把幾個人都弄滅了火,顧禮彬站起身:「走吧,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要上冰了。」
艾雲輝的老丈人家離江邊並不遠,知道女婿帶朋友過來還特意叫了幾個老鄉一起去冬捕,都是些經驗豐富的老漁民,一年四季在江上混,貓冬休息的時節一呼百應的就來了,手腳麻利準備好了用具吵吵嚷嚷的出了院子。
並排停在院外路邊的三輛車又都起了火,跟在老鄉們的車後面一路往江邊開去。
車裡有些興奮的齊致辰始終彎著嘴角,他身上來時穿的外套外面還穿著件厚大衣,那是剛剛上車前周繼良給他裹上的,帶著的毛線帽外面還戴了個耳包,也是周繼良從後備箱找出來給他扣上的,他雖不太想穿著如此笨重,但又拗不過周繼良,只得妥協。
到地方下了車跟著往冰上走,不停的走動讓他有些熱,想伸手把帽子摘了,漂到旁邊男人的眼神又把手放下。他嘟囔:「我熱。」
周繼良拍拍在看他的棉花包:「過會兒就該冷了,我都後悔沒給你帶雙再厚點的鞋,多走動走動,凍腳就回車上呆著,聽見沒。」
齊致辰不輕不重的點點頭。
封凍近一米厚的冰面,溫度將近零下30攝氏度。那幾個漁民在冰上打眼,穿杆,引線,絞繩,下網,一氣呵成。
冬捕對於齊致辰來說並不陌生,以前在呈塘時每到年末村里也會組織冬捕。冬捕幾乎成了種江邊文化,第一網上來的魚被稱為頭魚,吃頭魚寓意為吉祥如意連年有餘。
冰上鑿洞後大量的氧氣溶解水中,冰封一冬的水下有大批量的魚聚集於此,落網打撈上來的魚掉在冰面上活蹦亂跳。
冬日陽光下魚鱗反射的光,人們歡快的話語,呼出的白氣,與長長拖拽而出掛著魚的深色漁網,都是冰冷中透著溫熱的幸福模樣。
齊致辰圍觀了會兒後就被大彪叫去了,大彪指著遠處一排東西問他想不想玩。
「狗爬犁,」齊致辰問,「能玩嗎?」
「楚大叔說了,能借來玩的,你竟然認識,我還尋思給你介紹介紹呢。」
齊致辰邊走邊笑:「大彪哥你忘了我也是江邊長大的了?我們小時候也願在冰上玩,還有什麼抽冰猴,都是冬天的樂事。」
「冰猴我抽的好,」大彪得意的笑,「等會兒給你露兩手。」
「你也就能玩冰猴吧。」
「為啥?」
齊致辰撒腿就跑:「你要是坐爬犁,多少條狗都拉不動。」
大彪跑著要追,腳下一滑,坐在冰上,話都摔沒一大半:「嘿小齊你是欠揍……」
狗爬犁是可以用狗來拉的,但齊致辰堅決只借爬犁不借狗,他跟農戶說好後拉著兩個爬犁回來,繞到還在圍著冰洞口看的周繼良身後喊:「你坐過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