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大四了吧。」
顧禮彬笑:「看著不像那麼大啊。」
艾雲輝斜眼看人:「你打聽人家幹什麼,我可告訴你顧禮彬,我這個小老弟可是正經孩子,少揣摩你那歪門邪道。」
齊致辰說的還有事,說的就是去給邸嘯送東西。原本他還想著在徐有那打上工的話一時半會兒送不了,這回答應了艾雲輝兩口子過幾天去他們那倒是多出了空閒時間,他就想著把東西先送過去。
邸嘯高考那年嚴重失利,沒能考上公費大學,最後他爸不忍讓他下來種地,這才花錢給送進了一所三流院校。同一年老邸家也搬去了條陽,邸貴蘭開了個小診所,邸向軍在一工地看建築材料,哥倆一起供著邸嘯倒也輕鬆不少。
邸嘯的學校離齊致辰他們學校跨越了快大半個城市,剛來時儘管離得遠他們也會隔三差五去看看對方,後來都融入了自己的圈子,便很少見面了。但發小就是髮小,那份真摯情感無法沖淡。
齊致辰回到學校,上樓取了東西又下樓在車棚里找到他的車子,蹬上後便騎著出了校門。
這自行車是他大一那年在二手市場淘的,因為校園太大,上下課不方便,很多學生都有自行車。他捨不得花錢買新的,便弄了個舊的。好在他愛護東西,三年用下來也沒出什麼毛病。
騎車去找邸嘯的路上,齊致辰的心才靜了下來。能碰到故人自然讓人開心,可他卻有些許失落。
他審視自己,才發現。當他看到艾雲輝的那一刻,心裡抑制不住的卻是對另一個人的惦念。艾雲輝就像是一條線,把他與往事牽連,讓他沉悶已久的心被點燃,忍不住釋放了腦海里塵封的畫面。
齊致辰這四年來不敢說他把周繼良完全忘了,卻也不敢說他還深深地記得。那種程度微妙的很,如果不提,便能隱約朦朧,如果提起,可以大火燎原。
與艾雲輝的再次遇見,無非就是那一顆火種,滾燙了他的思念,無處安放只能困於心牢。
生活早就在那年後翻開了新的篇章,平靜安逸。當年周繼良的不得不離開,齊致辰是慢慢抽離接受的,或者說他只能接受。他曾後知後覺那時他們荒唐的情感是沖昏頭腦的產物。可他卻騙不過自己內心深處最初的炙熱渴望。
聽艾雲輝說周繼良的時候,他的內心就已不平靜,搖搖晃晃找不到著力點。他甚至不敢去多問,只是蜻蜓點水。
齊致辰到邸嘯學校的時候正好中午,他不指望他去邸嘯寢室能碰到邸嘯在,他只希望能有人在就行,他就可以像往常一樣把東西放在邸嘯床鋪。
上了樓後見邸嘯寢室門開著,齊致辰便輕敲了下後走了進去。
他不止一次來過這個寢室,邸嘯的室友都已很熟悉他。最裡面床上躺著的男生見齊致辰進來便坐了起來。
齊致辰晃晃手裡拎著的袋子笑道:「二寶你躺你的,我給邸嘯送衣服,放下就走了。」
二寶瞪眼:「還送?你不知道?」
齊致辰走向邸嘯床鋪,看著空蕩蕩的床鋪莫名有不太好的預感,他問:「這咋回事,他東西呢?」
「看來他沒跟你說啊,」二寶跳下床,「他被開除了,不住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