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敏芝目光悠遠:「我想這場大水我的孩子能平安無事。」
「敏芝姐起的好名字,」艾雲輝微微喘著氣,低頭看著門板上滑落的血水,「坐在船上肯定安全。」
「姐,我們馬上就到了,你再堅持一下。」
說這話時齊致辰是心虛的,儘管他們拼了命的前進,共庭依然遙不可及。
齊敏芝側頭看抬著他的大兵,她把邵勇戰錯認成了周繼良:「周營長,雨一直不停,呈塘還有希望麼。」
邵勇戰隱忍點頭:「有,呈塘一定能挺過去的。」
「小辰,」齊敏芝輕聲喚著他弟,「放我下來吧,我知道還有好遠……好遠的路,別白費力氣了。」
「我不放!」
齊致辰確實沒放手,直到不顧一切的跑了不知多遠,身後劉景利提醒他可以停下來了時他就知道門板上的女人再也不能溫柔的叫他名字了。
他不敢相信事實的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去看,慢慢的下蹲放下門板,身體前傾跪在地上泥水裡的那一刻抖著肩失聲痛苦了出來。
少年弓著背低著頭,斷斷續續的哭聲哀傷無限,像是低吼像是抽搐。
荒無人煙的鄉間路上,雷聲陣陣中,站在原地的三個男人默默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年,也模糊了視線。
在壩外帶著人連夜扛沙袋的周繼良從聽到取物資回去的大兵們說了情況就一直惦記著,雨是在凌晨四點多停的,滿壩上都是栽倒累到虛脫補覺的大兵,他看著壩下的水面,沒有選擇休息,最後選擇和那些村民一起回村。
周繼良回村還沒等走近齊家賣店就覺出異樣的氣氛,他快走幾步推開賣店門進去,屋裡只坐著那個和齊致辰很好的叫邸嘯的男生,他問:「他們家人呢?」
邸嘯扭頭看向門口:「都連夜去共庭了。」
周繼良走進屋裡,向裡面房間望了望:「那孕婦怎麼樣了?」
「敏芝姐啊,」邸嘯哽咽著搖了搖頭,「敏芝姐不在了。」
周繼良站在那呆呆聽了邸嘯把事情敘述一遍後,第一惦念的是齊致辰,那一直很愛姐姐的少年定是難過的撕心裂肺。
他轉身出了屋,站在賣店前的路邊向村東望去,不知齊致辰會什麼時候回來。天還陰著,沉重的像他現在的心情。
晚上七點左右,主幹路上停過來兩三輛馬車在齊家賣店前,從最後一輛車上跳下來的三個大兵直接進了喜宴廳。
邵勇戰看到喜宴廳屋裡出來的周繼良有些驚訝:「營長。」
走在後面的艾雲輝和劉景利也紛紛走過來:「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