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繼良扯著人往回走:「回去給你扇風,走。」
齊致辰拿開周繼良抓著他胳膊的手:「你……你沒生氣麼?」
「生氣什麼?」男人回身問。
「我剛說我對誰都一樣……」
「啊,」周繼良輕嘆,「是挺生氣,我以為我在你那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齊致辰脫口而出。
周繼良微微愣,他沒想到齊致辰能這麼痛快的承認。他看進少年的眸子裡,心裡麻麻的舒暢。
齊致辰沒再閃躲與周繼良的對視,他不知是緊張還是侷促,手甚至都攥成了拳頭。
兩人安靜對視,像兩尊有情感的雕像,彼此眼波浪轉間的情愫很微妙。
周繼良先打破沉靜,他笑著刮齊致辰鼻子:「真不一樣?」
齊致辰點頭後快走兩步超過周繼良,帶著落荒而逃的性質一直回到屋裡,回到床上後把薄被單蒙在頭上睡。
周繼良回來躺下後伸手把旁邊人蒙在頭上的被單扯下來,少年又蒙上,他扯下來,少年再蒙上,反反覆覆幾次,他便放棄了。他翻身閉上眼睛,嘴角和蒙著頭的少年一樣,都帶著笑。
就這樣齊致辰心裡的那點不成型的彆扭在說不清道不明下磨沒了。小小插曲沒再攪亂情緒,只不過接下來的幾天他並沒太多時間與兩槓一星相觸。
進八月後雨就一直在下,連著下了一周。而這一周時間,大兵們都是早出晚歸,甚至不歸。
齊致辰每次看到兩槓一星都是在僅有的幾次大兵們回來吃飯時。前後不到二十分鐘的飯時總是匆匆過去,大兵們不再有精力像以往那樣輕鬆閒聊,沉悶的很。
齊致辰抽空問過劉景利壩外的情況,劉景利看著外面不停息的雨告訴他說情況不太樂觀。
北方的雨季是七月下八月上,而今年的雨仿佛都聚集在了八月。
陰著的天帶來不停的雨,就算偶爾雨停,天也不會放晴。用杜彪的話說就是老天下累了需要歇歇,歇過之後會下的更賣力氣。
這天的傍晚雨終於停了下來,壩外回來的大兵們和老天搶著時間似的全都攤在床上補覺,程亮做好了飯卻叫不起來人。
齊致辰看著那睡的一片片的人,衝程亮擺手:「程亮哥,你把飯都放在鍋里溫著吧,等他們醒了再吃。」
程亮邊照做邊說:「也怪……怪不得他們累,這幾天壩……壩外水位不停漲,我們全體出動修……修壩,搶出來將……將近兩米高的壩面,真是累……累慘了。」
齊致辰幫著程亮把飯盆放回鍋里後蓋上鍋蓋:「你最累才對,又要跟著修壩又要顧著做飯,回去休息吧程亮哥,等他們醒了我讓他們吃飯。」
周繼良和劉景利也都在睡覺,這兩人已經兩天沒躺在這裡睡覺了。
齊致辰安靜的坐在窗戶邊椅子上看著低沉的天,他無比希望雨再來慢一點,讓大兵們少累一點,無比希望時間能過慢一點,讓大兵們多睡一點。
然而大兵們並沒多睡,一個多小時後就斷斷續續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