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致辰從馬上下來後把李明達也抱了下來,他視線找著兩槓一星他們。掃了一大圈後看到那些大兵們都站在水道另一面的高地上,幾乎統一的服裝再加距離有些遠,在這面看根本不太能分不清誰是誰。齊致辰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才在陸爭旁邊鎖定了周繼良的位置。
邸嘯把兩匹馬栓在國堤下面樹林邊上後跑過來趴在齊致辰耳邊大聲說:「我看不少人都帶著漁具來的,咱們也帶來好了。」
「看誰打的多要點得了唄,來回拿著多費勁。」
巨大的水聲讓周遭一切都靜了音,伴隨著衝撞水流不停的涌去下游,水流拱起的弧度在光的反射下甚至能看到一層彩虹。小孩子們興奮的蹦著,大人們也都笑容滿面。
「走,我們也去下游。」邸嘯看著慢慢都延著河道往下游去的人們,忍不住提議。
平時呈塘水庫都是灌溉用的,負責將江里的水經過長長渠道引到農田。呈塘大部分的農作物就是粳稻,成千上萬畝良田在江水滋潤下總能有很好的收成。但今年在開始插秧後就變得氣候異常,不是大雨就是大旱,到目前水稻要比往年同一時間都成長緩慢,拔節期受到天氣的嚴重影響,靠天吃飯的農民們都明白,今年註定是災年。
空氣里遍布著激流下的小流域水汽,夏天特有的樹木清香撲滿鼻,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緩坡地帶。那一層層被地形渡下來的水開始有了層次,越接近水邊越涼快。
當上游水庫泄洪的水流不再那麼激烈時,早在下游等著的村里男人們便拿著捕魚的工具準備撈路過的魚。
由於這些江水是從江里直接抽過來的,自然而然帶過來不少江魚。越往下遊走越能看到有白花花的魚隨著水流拍打在水裡,運氣不好的魚會直接被拍在岩石上,惹得岸上人都大叫著。鯉拐子,鯽瓜子,白鰱魚,鲶魚,麥穗魚……多的數不過來。
很快的就有人兜著漁網下水,一旦有人開頭,便會有後來者跟隨,轉眼間水裡就已經站了不少人。
周繼良延著河岸走下來時就看到水裡的百姓在用漁網兜順水過來的魚,岸邊有婦女在用編織袋撿著被扔到岸上的魚,大家說笑不停。他對身邊孟慶喜說:「告訴我們的人別輕易下水,都照應著點四周,安全問題還是最重要的。」
儘管他們營長發過話,但這些從村里跟著來的部分大兵們也還是沒抑制住在這鄉下純天然青山綠水的環境裡下水去玩玩,一個個下了水後就都幫村里人攔魚,發現好魚時總會忍不住抓著舉起來炫耀。
周繼良站在岸上也沒去管,而是眼睛盯著站在河裡跟夥伴說笑的齊致辰,生怕那淘小子在水裡不安生。那少年陽光下帶著笑意的眸子比河水還清靈。
齊致辰是再三囑咐讓李明達在岸上和何璐等著後才跟邸嘯挽起褲腿下水的。
水的冰涼觸感在這炎熱天氣里給人一種解脫,邸嘯當下就彎腰用手撩起水把衣服沾濕來降溫:「咱們這水庫太小了,我聽說別的地方那種大型水庫一旦泄洪抽過來的都是大魚。」
「咱們這也有大魚,剛你沒看到麼,啪啪往岸上摔呢。」旁邊一村里人接過了話。
「看見了,」邸嘯踢了踢水面,「我看有的大魚在過涵洞時都被衝擊力給撞死了,有的頭都沒了,太慘烈。」
整個撈魚的黃金時間段只有十多分鐘,上游的水在不停注下來,導致下游水位不停漲。
水裡的人明顯能感覺的到水從膝蓋升到了大腿根,大部分人都識相的在大兵們催促下往岸上去,但總有那麼兩個貪心的莽夫,總覺得自己的能耐和普通人不一樣,賴在水裡不出來,還妄想等大量水流下來時可以抓更多更大的魚。最後在大兵們強行往出拽時險些又發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