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沐凡垂下了眸子,像是陷入了某段回憶:「從前我的時間也不是特別自由,他……他的團里不好請假,所以一年也就最多出去玩兒個一兩次,一次最多三五天,走馬觀花。」
沒有提及方黎的名字,是蔣沐凡能給予自己與賀白的最後的體面。
然而賀白似也是明白,於是不怎麼介意的點了點頭:「那也挺好。」
他的神色說實話,淡然的讓人覺得可怕。
蔣沐凡其實猜不到賀白到底想問什麼,又想聽什麼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回答才能顯得柔和一些,才能顯得自己那些夢一樣的時光,放在賀白的面前才不會太過於殘忍。
所以他只能在束手無措之間,拿那可憐的實事求是,來當作回應彼此的最笨拙的方式。
蔣沐凡搖了搖頭:「沒什麼好的,時間太短,路上會很累。」
說完,他自然而然的微微笑了一下:「以後有機會了,我們多攢幾天時間,慢慢的玩,走遠遠的。」
這願望著實也是發自內心,只是沒能忍住的表達出來了罷了。
蔣沐凡的目光柔和,情緒平穩。
他扭頭眼含笑意的望著賀白,似乎沒人能比他的邀請更誠懇。
蔣沐凡不指望自己能得到什麼好一點的回應。
他也就只是一時間的鬼迷心竅,也想跟賀白這麼坦誠相對一次。
他以為這一句可能會多少溫暖一點人心,是可以讓賀白心裡能稍微好受一些的安慰。
結果話剛說完了沒兩秒,賀白就稍顯冰冷的笑了出來。
「給我畫餅呢?」
他嘲諷的一問。
蔣沐凡一愣,心虛的有點想要解釋。
然而賀白卻是一點不給蔣沐凡機會——
「蔣沐凡。」
他沉沉的一念,直呼其名。
這聲音聽著沙啞,似乎是已經哭到了心裡。
「有的時候,我是真怕你啊……」
賀白萬般無奈的念道。
第370章 無邊
「蔣沐凡。」
「有的時候,我是真怕你啊……」
……
晚風吹著蔣沐凡的髮絲,額前的碎發擾的他的心神不寧,壓根不知道冷。
一旁的賀白,整張臉都藏在陰影里,蔣沐凡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卻連他的臉看都不敢看一眼。
二人此時都是已經無心再看星星,賀白往日低沉好聽的聲音,此時顯得輕飄飄的。
他仿佛是陷入了一湖拔不出來的漩渦,迷茫的叫人心疼。
那飄渺的靈魂在這山風之中顯得搖搖欲墜,不知自己究竟該待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