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刀入冰,鈍器的那頭入腹甚至沒發出什麼響聲,連血液都不知不覺地固守在體內,青向就借著這力道,用血液做潤滑,平淡估算冰冷錫杖在體內穿行的長度,不過幾眼間靠近了積怒的近身。
他只剩一掌長的斷刃無法砍下積怒的脖子,本也沒打算那樣做。
神情漠然地猶如記憶中某人高高在上的剪影,積怒一時想不起這既視感的來源,他越睜越大的眼睛只看見少年額角的黑色碎發。
有誰在他耳邊輕輕吐氣:
——「青色彼岸花,我拿走了。」
積怒的世界在那一瞬間停頓了。很緩慢,一切都緩慢地如日出生,飛濺的血液漫天散落,圓滾滾地停在空中,小小圓球反射積怒眼中的世界。
「……」
「……啊。」
「……你敢——!!」
暴吼聲劃破天際,高昂至破音的嘶吼甚至讓可樂和空喜頓了手下的攻勢。
「青色彼岸花!那是那位大人賜予我至高無上的命令!!阻我者通通去死!給我去死——!」
隨暴怒嘶吼一齊的是積怒手下不住拔出又刺下的動作,雖說明銳的電弧仍在跳動,但瞬間產生的高溫反而給青向止了血,肚子上破了一個又一個洞,內臟受損,失血程度倒仍在忍耐範圍內。
一柄崩斷的斷刃從積怒大張的口中生生塞進他的喉道,灼烈的日輪刀瞬間造成不可在短期內癒合的嚴重傷勢,哪怕喉嚨受到如此眼中的損傷,積怒仍死死盯著青向,那雙鬼眸近距離看起來像副般若,不斷用受損的聲帶吱吱哇哇叫嚷著什麼難以忍受的事。
「拜託,別喊了。」
青向也死死盯著那副鬼眸,睜到最大的杏仁眼在極近的距離內對視,一時分不清誰才是般若。
他的後一句輕若喃喃,在積怒支吾的嘶吼聲中無人聽聞。
「這些信息就夠了。」
他拔出斷刃。帶出一串血珠在眼前飛濺。
「隱柱!!」
玄彌甚至不管朝他嬉皮笑臉的可樂了,火速趕至捂著肚子踉蹌後退的青向附近,想要伸手去扶,卻被青向用手背拍斷,於是面色一愣。
「別叫魂一樣,沒死呢。」
青向調侃地瞥他一眼。
「不用扶,甚至還能再來幾下。倒是你,中途從戰場撤離沒問題?」
所幸變故突生,可樂也停下了進攻的步調,驚疑不定:「青色彼岸花……」後面半句話被他咽回了肚子裡。
霞柱微歪頭,接上可樂未完的話。
「對你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嗎?」
「……獵鬼人,那和你們無關。」
「哈哈哈哈哈哈」
但和他並排的空喜卻忍不住自己發笑,他不僅在笑,甚至是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