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反正都一樣。」
伊之助照例混不關心。
我妻躲在灶門後面,小聲嘀嘀咕咕吐槽。
「差別大了好嗎。」
賴於我妻和伊之助,外面的話題越來越偏,到最後,居然在敵我不明的場合吵起來了。兩個小孩越吵越大聲,灶門在一旁急急忙忙地勸阻。
站在發電機前,一臉無力吐槽『你們在幹啥』的杯佑康突然若有所覺,微微一愣,抬頭望向宏大而靜默的防空洞天花板。
鐵櫃裡的杯骸刃同樣停止了尋找投擲物,他依靠在櫃壁,將臉縮在圍脖中,斂眸不語。
兩人改變神色的理由相同。
杯骸刃與杯佑康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前者,聞到了第三隻『鬼』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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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間仍迴蕩行進時的轉輪聲,巨大的蒸汽器械周來復始,發出規律的沉重悶響。
濃煙和渾濁的氣味瀰漫在整座黑暗中運行的車廂里,黃色頭髮的少年躺在水紋和服的少年身上,兩手牢牢捆著後者的上半身,兩人的衣角窩在一起,疊出了褶皺。
有著一雙淡粉色澄澈眼睛的女孩,小小一隻,櫻粉色發圈和嘴旁的木簡,睜著大眼睛,扒著車座扶手,墊著腳,看了自己的哥哥許久。
我妻和灶門,主要是前者抱得太緊,讓彌豆子根本無法拉走自己的哥哥。
拽了三四次,我妻反而越來越用力,直到最後,反作用力之下,彌豆子整個人朝後摔去,因為小小一隻,恰逢車廂搖晃,在地上轉了一個圈才摔上對面的車座。小女孩暈暈乎乎地從車座里爬起來,頭頂紅紅一片,腫痛讓她的眼眶迅速聚集起水汽。
但周圍空蕩蕩的,沒有哥哥安慰的嗓音,也沒有吹走痛意的呼呼。
彌豆子生氣了。
躲在車廂連接處,旁觀全程,眼睜睜看著小女孩一副氣呼呼模樣的杯骸刃:……
屬實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上一個和這氣味一模一樣,脫離鬼舞辻控制的鬼,是個名叫珠世的狠人。
不僅脫離了大部隊、思想控制,甚至反過來掌握了鬼舞辻的弱點和些許情報,自己成功造出了第二類『鬼』,或許可以欣賞地稱其為旁支。
杯骸刃在『鬼』中的名望不高,因為不喜出面,只有長久未變的上弦之鬼熟知他的身份,下弦之鬼遠遠地見過幾面,聞過他的威名。
珠世是個特例,沒有思想禁錮的她有意探尋情報,不過十幾年便得知了上弦之一『杯骸刃』的存在。
至於杯骸刃這邊,幾乎是鬼舞辻不情不願地告知他有鬼脫離了控制,他便精神高度緊張,明里暗裡試探過不下十遍,明確對方戰鬥力幾乎為無,重點主要放在鬼舞辻身上,離他太遠,最重要的是,在尋找『青色彼岸花』一事上頗為上心後,才勉強收了試探,只是仍時時盯著。
到現在,有力量脫離鬼舞辻操控的鬼,只有他、珠世。
杯骸刃不知道這孩子姓甚名誰,只是那和灶門炭治郎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任誰也看得出兩者有親緣關係。
日呼傳人,脫離鬼舞辻控制的鬼。
這名為『灶門』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