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
哭哭啼啼的我妻終於從停止的安撫中察覺到不對了,他抽噎地停下來,用手背抹掉眼淚,淚眼朦朧的睜眼。
「啊——!」
數百上千隻眼睛一起看來,密密麻麻,像草莓皮的籽,這震懾力和精神污染,當即讓我妻從柱子上摔下去,連滾帶爬地躲到灶門背後,捂住腦袋,但另一個方向還有更多視線。
「這群人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都看過來啊!炭治郎救我!」
「善逸別害怕!躲在我後面,沒關係的!」
灶門臉上汗都冒出來了,還擋在他前,幸好還有煉獄在,至少讓人心安。
伊之助脾氣爆,這麼一群人不說話,就這麼睜著眼睛瞪他們看,他本就無幾的耐心跌到底,氣沖沖地揮刀比劃,「懦夫!看有什麼用!上來跟我打一架!」
「伊之助!」
灶門焦急地喊他,但伊之助已經率先沖入了學生人群。
喧譁聲突起,如水浪一般,一波涌動一波,一潮推著一潮。本來只是避開伊之助的幾位學生的小起伏,隨著傳播,慢慢越傳越大,高呼聲一聲強過一聲,凝視幾人的視線中帶上了或明或暗的惡意和妒恨。
初來乍到的幾人當然不知道,在『希望之峰學園』,唯有至高階級的『超高校級』可以不穿校服,著私服在校園中行動。
終於,在伊之助拿刀比劃,要強行開出一條通路離開時,一聲在巨大喧譁中不算明顯的槍響悄然響起。
「伊之助!回來!」
在煉獄出手拉回伊之助前,後者刃尖撐地,兩腳挑起,一個後空翻,躲過了撕裂風聲的子彈,只割下點豬頭套的碎屑。
伊之助周圍包圍的人群密度太大,他避開這枚子彈,子彈自然射入了一名普通學生的肚子,那位學生先是茫然地怔愣,才緩緩低頭,看到肚皮洶湧而出的血液,痛苦萬分地的蹲下身,痛呼哀嚎。
周圍的人潮靜了一秒。
隨之,好像觸底反彈的喧譁,逃離的驚恐,憤怒的高喝,對『超高校級』壓抑許久的憤懣,通通如富士山一般爆發,吶喊聲撕破天際,傳至陰沉的流雲下。哪怕在驚恐逃離的背景下,仍有學生瞪著猩紅的眼睛,朝幾人撲過來。
「等等等等!」
我妻抱著腦袋躲避那些抓過來的手,額頭還被不知誰的指甲劃了一道。
「不是我們啊!你們去找那個□□木倉的!我們是受害者,受害者!」
「現在不是說受害者的時候!」
灶門一把揪住我妻的領子,跟著煉獄往外跑。還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那個被誤傷的學生,看到有人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抬起前者才算心安,儘管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
他回過頭,周圍呼聲太大,他也只能扯著嗓子和煉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