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向是在反身蛙跳,已經跳了一公里的情況下才意識到不對的。
他什麼時候
這麼信任一個外人了?
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知道對方和煉獄有關就放下了戒備,不做任何防備地坐以待斃。有意無意忽視了煉獄和對方勾結,或者一拳難敵八手的情況。
警戒心低地像是教堂門口大搖大擺的鴿子。
蹲下又跳起的途中,青向咬緊後槽牙,懊惱地暗罵自己。
因為這股保護者的氣勢就無知無覺地放下防備了嗎?到時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都怨不得別人。
雖然心裡壓抑的陰雲密布,任誰看都知道他正在出神,青向蛙跳的動作卻標準又有力。
胳膊支屋頂,像蛇一樣側躺在屋頂上的伊黑聲音嘶啞。
「訓練中出神,扣分。」
甘露寺抱著穿著長膝襪的雙膝,蹲坐在伊黑頭邊,眼睛亮晶晶的,怕被訓練中的少年發現因此小小聲道。
「伊黑先生,不要那麼嚴格嘛,他的動作很標準呀。」
「……剛剛那一跳比上一跳少十公分,扣分。」
「誒……誒?!」
一天時間過的不慢。
蛙跳、折返跑、兩指撐、單手引體向上、拖物長跑……
在這樣艱苦的訓練中,訓練者會數次逼近身體極限,兩頰血色褪去,呼吸頻率徹底崩潰,甚至痛苦到連目光都無法聚焦,因為過度呼吸讓肺泡和喉嚨開裂。如果先前沒有訓練過的底子,此時會切實的體會何謂生不如死。
訓練場中的少年正狼狽地跪倒在地,咳出一口口血沫,猩紅液體和他腦下的沙土混在一起,又滴進流淌的汗滴。
然而即便如此,他至今仍咬緊牙關,沒叫喊過一聲。
不需煉獄督促,他自覺就將訓練完成到了最好和最有效的程度。
即便和訓練場中的少年相隔遙遠,那股痛苦的體會卻仿佛能通過空氣傳導。
那是誰都感受得到的決心。
「青向少年……」
甘露寺雙手捧到嘴邊,捂住到嘴邊的驚呼,臉頰泛起縷縷紅意。
「好帥……!」
向著目標認真拼搏的人最帥了!
不死川雙手抱臂,低低地『嗤』了一聲。
「入門的體能訓練而已,誰都堅持的下來,堅持不下來才是他的問題。」
身為柱的幾人是人類最高戰力,本身就是從這樣艱苦的訓練中走來的,都曾切實地經歷過場中的訓練強度。能以柱的身份站在這裡,最基礎的體能訓練自然是人人堅持過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