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兩個成年男人在用黃泥捏出各種各樣造型獨特的器皿。有的被燒製成尋常的杯子、碗筷,還有幾個花瓶形狀的罐子在草棚屋檐下陰乾等著燒制。
「這真的是蠻荒麼?」柳白抬頭看看不遠處以為自已藏的很好的野獸。
「嗯,是。」姜詭專注的給手中的小人雕刻上眼睛。
「那為什麼都是這種尋常的野獸,蠻荒不是應該有龍啊,麒麟啊,窮奇啊這樣厲害的妖獸麼。」柳白仔細看著眼前的人,不敢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這個人有很多不良記錄的,小心不能被他騙了。
「我曾經為了給你選合適的聘禮,去蠻荒狠狠折騰了他們許久,也許是感受到我又來了,都藏了起來,只有這種未開智的野獸才覺得我是一盤硬菜。」姜詭一臉無奈的看向他。
「那你身上的血腥味,為什麼越來越濃!」柳白並不好糊弄,瞪著眼睛看他。
「白白,你也不看看我這些天殺了多少野獸,能沒有味道麼,算起來這裡還真不錯,既能發泄出我暴虐的情緒,又不會傷人。」
「······」柳白並未答話,狐疑的看著他。殺人的腥臭味和殺動物的血腥味是完全不同的,這個人果然在騙他。
「看,我捏的這兩個小人兒像不像你我。」姜詭興沖沖的舉起兩個他捏了好一會兒的小泥人給柳白看。
「自然是極像的。」柳白面容哀切的看著他,一滴淚不受控制的順著眼角流下來「紫微大帝自然做什麼都是極完美的,捏泥巴如此,過家家也如此。」
「······」姜詭垂眸,拇指無聲的摩挲著手中精緻的泥人。
「姜詭,這是哪。」
「唉······有時喜歡你的聰明,有時又恨你太聰明······」
姜詭揮手,驕陽、草棚、枯樹、黃沙盡皆不見。明亮的窗戶,舒適的暖爐,漫天的飛雪,原來他們從不曾離開過白頭山半步。
「為什麼······為什麼不試一試······」柳白輕輕拉住他的手,拿起他手中的泥人,只有這個是真的,突然憤怒的起身,一把將泥人摔在地上,泥人瞬間四分五裂。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從沒問過我是不是願意成仙成聖姜詭,你從沒告訴過我成仙的代價是現在的結果!我要這無盡的壽命有何用!我要的是你!」
姜詭愣愣的看著地上的一堆碎泥良久,才紅著眼把柳白拉進懷裡「是我的錯,是我太過自負,以為世間事盡皆在我掌握。」
「姜詭,姜詭」柳白突然激動起來,整個人慌亂的亂動起來,顫抖著雙手去扯自已的頭髮「不要離開我,我會死·····我會死···赫赫赫····會死···」
「別這樣柳白,別這樣····」姜詭眼中染上濃重的黑,還是憑著本能去安撫痛苦的柳白。
柳白看著他的樣子突然如瘋魔般拉住他的手「我們去幽冥,那裡只有死物,不會再激怒你!」
「來不及了,白白,來不及了,你睜開眼看看外面。最近死了多少人,是我殺的,全部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