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溫柔的看向他，心已經開始沒由來的抽痛。是他，是他天真了。神明跌下神壇，怎麼會一點影響也沒有。
腦中浮現了姜詭曾說的那句話『趁我還能助你』，那時候這個心懷日月星辰，宇宙變遷的神明，就想到最後的結果了吧。
他用神位，換了與他相守。他一個剛飛升的小神仙因為仙途不正，成了墮神。姜詭呢？
改人命格，以公謀私，誅神泄憤，任性辭官······天道會如何判他？
「你在不開心？」姜詭皺眉，他不喜歡自已要做的事？
「怎麼會，快走，別讓這幾個人跑了。」柳白笑著催促他。
「好。」
二人跟著那些聾人，見他們每一個肩上都坐著一個全身青紫潰爛的孩子。
柳白仔細看去，這些小童大概都只有兩三歲的年紀，全身光溜溜的，頭髮都沒有。身上除了青紫的屍斑，就是些已經結痂的瘡口。
這些人和鬼正向著海邊度假酒店走去，想來花爭一行人因為明星的身份，不方便住在私密性不好的海邊木屋，都住在密閉的酒店裡。
「為什麼要扛在肩上走，而不是讓他們自已去害人？」柳白問身邊的人。
「你看他們的眼睛。」
「······」柳白順著姜詭的話，重新看向那些小鬼，剛好一個小鬼回頭，看的柳白打了個哆嗦。
全是眼白的瞳孔，按理說柳白也算什麼都見過了，但他就是格外怕蘿莉和小孩這種沒成年的鬼物。
總覺得他們怨氣更重，還沒來得及明白身為人的道理，就死了。這小鬼大概率是被害死的，怨氣有多大更不用說了。
「不能讓他們進酒店，說不準要害死多少人，聯繫地府吧。」故意提起地府，柳白還是想試探下他的想法。
「白白，哪裡用得到地府。」姜詭歪歪頭，安撫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擔心會有危險？不會的，辭官並不會對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溫柔的幫柳白整理了耳邊碎發，姜詭毫不猶疑的追上了那些人。柳白看著他詭異的笑容和有些興奮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垂頭哭了······
他自已是感覺不到自已在笑的。也感覺不到那顆墮落的心。
緊緊的咬住嘴唇，不讓哭聲泄露出一星半點，柳白不斷的在心裡安慰自已，沒關係的白白，鬼也好，魔也罷，大不了就陪著這人一起魂歸天地間。
再抬頭眼裡情緒已經退去，以前的姜詭也許會發現異樣，現在的他是看不出來的。緩步走山前去，姜詭正和其中一個聾人對峙著沒有注意到他，反倒是那些聾人發現了他，變得更加防備。
「白天時候我們見過的，您忘了？」姜詭像是與朋友在聊天一樣親昵，冰涼的指尖卻不客氣的挑起那聾人肩上小鬼的腦袋。
「嗚哇嗚哇。」那些聾人見到他的動作都激動了起來。不停的用手語比劃著名，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音節。
白日裡見過這兩個人。當時他們見柳白清秀，看起來就很好欺負，還故意把水滋到他身上來著，那時候並沒看出來這倆人的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