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是神明了。」看了昊天帝一眼,姜詭搖搖頭,重新把目光放在黑沉沉的忘川水上。
「怎麼不是!姜詭……」
「不是了,我動了情,擅自為凡人改了命格,我動了私心。」
姜詭聲音平靜,不像是承認自已的罪狀,倒像是想起了什麼幸福的事。
「他本就是十世好人,就算沒有你,他這一世身死後,也會在地府謀上一差半職,沒人在乎姜詭!沒人會攀扯為眾生犧牲良多的你!」
「可是,我已做不到旁觀了昊天。」
笑著仰頭看漸漸黑沉下來的雲霧,彼岸花的葉子敗了吧,這天該有是天的樣子,地該是地的樣子了吧。
「我因情,擅用了生死簿,不顧因果誅殺了刑罰神臬桃,呵呵呵呵你不也說麼,我用神仙的元神放起了煙花。」
「……」
「昊天,我生了私心、妄念、欲望,我不是神明了。」
「姜詭……」昊天突然老淚縱橫,如果地府沒了他,還是地府麼。
「你這張老臉哭起來,可太醜了!不過是些虛名,好了,留著精力好好建設這天地吧。」
話落也不給他再囉嗦的機會,轉身朝著酆都地獄上的居室而去。
昊天帝站在原地,看了他離開的方向許久許久才重回九重天。
姜詭踏進院中看見眼前的一幕一愣,只見無常、閻羅、陰帥、判官、還有許久不見的白衣,滿滿當當跪了一院子人。
「怎麼了這是。」姜詭從容的的從眾人中間穿過,坐在了廳堂前正中央放著的椅子上。
他是被別人跪慣了的主,雖然人夠齊,也不至於讓他大驚小怪。
「喝茶。」一直躲在裡間不想被這些人跪了的柳白,捧著一盞青瓷茶杯遞給他。
姜詭下意識就想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被柳白按了下去。
「幹嘛!」柳白咬牙切齒的小聲嘀咕。
「你坐啊,你站著為夫哪敢坐。」姜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別太過分啊姜詭,老實坐著,你沒見前排那幾個老頭看我的眼神都要噴火了麼!」
這人,作出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每天都被自已虐待呢!
「那,白白辛苦站一會兒了。」姜詭重新坐好,笑著接過茶盞。
「知道了。」柳白回答完不再開口,安靜的站在姜詭身後。
「說說吧,怎麼來得這樣齊。」姜詭垂眸有些冷漠的看向跪在院中的那些人,對於別人,他一貫是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
「帝君……」閻羅王剛開口聲音已哽咽,沒能把剩下的話說完。
姜詭掃了他一眼,到底是做了萬年的天子近臣,他早就看出了什麼,才會在他要打上九重天時極力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