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的一聲,阻攔四鬼的結界像泡沫一樣破開,二無常,二使者急忙跳進院中。
青衣,白衣接住莊畫樓的屍體,謝必安和范無咎緊緊拉住要衝過去的柳白。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悲傷無用,他也算得償所願。」謝必安嘆息。
人、神、鬼,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不容易。
「我接受不了,為什麼!為什麼!」
柳白只覺得頭痛欲裂,天旋地轉間傳來鐘鳴聲……
那鐘聲比龍虎山的小鍾厚重很多,噹噹聲不緊不慢的瀰漫開來,常年不見太陽的地府,有一束光破開厚重的雲直射進來,將柳白幾人站的小院籠罩在其中。
「你的接引儀式來了……」謝必安和范無咎見狀,放開扶著柳白的手,緩緩退到一旁。
「恭喜了兄弟。」
柳白迷茫、心痛、憤怒的情緒揉在心口堵成一團。
所以,做了那麼多善事不被接引,殺了妖僧不被接引,要踩在自已親友的屍骨上才有資格成仙!
這仙,不做也罷!
柳白召喚出棒球棍,不若就打散接引光留在這地府中自由自在算了,他還沒見到姜詭,還要問問他究竟去了哪?
「白白,不要胡鬧。」
熟悉的聲音傳來,柳白不可置信死死的盯著前方。
四鬼也有些無措,扶著莊畫樓屍體的二仙使更是有些無措。
只見莊畫樓的身體緩緩上升,虛浮於空中。濃重的鬼氣,猶如實質環繞他周身。
一點點,一點一點,從指尖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化,麻衣、步履、烏黑的長髮、貴重的烏木髮簪……
那個人間最後的俠客、那個充滿悲情的儺、那個與柳白並肩作戰的莊畫樓,眼睜睜死在柳白面前的莊畫樓,變成了……
陰天子,姜詭。
斷刀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召喚,不停的顫抖,柳白這才發現,斷刀還一直被捏在他手中。
輕輕的放手,那把刀發出愉悅的嘯聲,親昵的繞著姜詭轉了一圈,化成打神鞭隱於他體中。
柳白望著神明無悲無喜、無欲無求、無恐怖奢望的眼,狠狠閉了閉眼……這一切……太可笑了……
「你,愛過我麼。」
終是忍不住,問了這世上最卑微的一句話。
「神愛世人,你自然包含其中。」姜詭緩緩落在地面。
即使踩在同一塊土地上,柳白依然覺得他與自已有好遠好遠的距離,即使填平山海,也觸摸不到。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在你的算計內,一切只為除掉地府這個讓你膈應的妖僧……」
「你以我為餌,誘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