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也不嘴欠,有什麼事都在心裡罵。
白衣仙人卻並不答話,垂眸避開他的眼神。柳白這才發現,他是跪著的。這是個僕人,仙人板板,僕人都長得仙風道骨的,他這是得罪誰了啊!
更用力的抬起頭,順著竹竿先入眼的是一隻細白瑩潤的手,再向上看去男人穿著寬鬆舒適的麻色袍子,因為質地,還有些細碎的褶皺。先前還覺得仙氣飄飄的白衣人,和他一對比,瞬間顯得刻板俗氣。讓人覺得,神仙根本就不該一身白衣。再向上看層層疊疊的彼岸花面具輕遮住他半張臉,只露出漂亮的鳳眼。長長的黑髮被一根木簪隨意的攏在身後。柳白眼都看直了。
極品。就算整張臉都蓋上,就這氣質也是極品。謝必安痞帥,范無咎英俊,白衣人仙氣。這個面具男無法形容,逼格太高了,他看過來的瞬間,柳白甚至想,被魚吃了也值了。
傳說中的地府大神不都是老頭麼。
「神仙大人,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罵黑白無常……」柳白回過神繼續求饒,其實他不怕被咬,雖說有點捨不得死,但也沒那麼害怕。但他怕水,天生不喜歡。這才恨不得跪下求饒。
「不對。」
清冷的聲音響起,柳白又被放下了幾分,他甚至鼻尖已經感受到了咸腥的水汽。
「什麼不對?」柳白漲紅著臉儘量縮短與水的距離向那人看去。什麼不對?理由不對?只能是這個了,不是因為罵人?
他眯眼觀察著船上的兩人,沒見過啊,沒得罪過啊。
「柳白,你驚走了我的魚。」
話落懸空的人一頭栽進水中。
「就因為這個?死釣魚老,你心眼太小……咕嚕咕嚕……*你仙人板板……」
人之將死,其膽肥大,最後的最後柳白吐著泡泡把該罵得罵完才沉進水裡。
白衣仙人僵硬的宛如一具石像,他可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聽到了……深深的把頭貼在船板上,怕鬼生斷送在今天。
「呵,我要是心眼小,你哪還做得了你的十世好人……」
如此慷慨激昂的咒罵,男人活這麼久也是第一次聽到,一時竟被罵笑了。掃了一眼跟了自已無數歲月的僕從,還是活人有趣,看著就活蹦亂跳的。
「范無咎、謝必安,罰俸五十年,參與判官,三十年,此事編纂成文掛在官網。」
「是。」
白衣打了個冷戰,主子果然不會不理,到了他們這個地位,不怕打,這點小事也不至於丟官,怕什麼?一怕沒錢花,二怕丟人。三五十年啊,要是沒有家人孝敬,七爺、八爺他們怕是要勒緊褲腰帶了。還有那柳白,過忘川可比過奈何好了太多……
「回吧。」把魚乾遞給白衣,男人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