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頹然地癱倒在祭壇上,有氣無力地喃喃:「你們這些不孝子,怎麼對得起你們的父母!」
涅弗爾蒙嘆了口氣,勸道:「外公,放棄吧。」
「阿蒙拉!阿蒙拉!」祭壇下一片歡欣鼓舞,侍衛們抬著赫納布登上了祭壇。剛才還見風使舵的那些阿蒙拉官員,仿佛集體失憶,紛紛感恩阿蒙拉的眷顧,痛陳自已對神虔誠的心。
阿吞官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情知大勢已去。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沒有顯赫的背景,是在埃赫那吞時期才被提拔重用的。自從圖坦卡蒙法老離開阿瑪納,回到阿蒙拉勢力盤根錯節的底比斯後,他們就遭到了排擠。如今阿伊倒台,他們失去了最後的依靠,被深深的無助感包圍。
不知是誰先挑起了爭鬥,場面很快失控,謾罵攻訐聲不絕於耳,最後發展成了拳腳相向,此時已分不清哪些是阿蒙拉派的,哪些是阿吞派的了。孟頓荷特以維護秩序的名義,趁機押走了為首的鬧事者和一些他想帶走的人,世界又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
入夜,月明星稀。
赫納布坐在自家庭院中發呆。白天發生的一切,可真是驚險啊!若不是普拉美斯及時趕到,他說不定會落個死無全屍。「誰要敢動霍倫海布,就踏著我的屍體過去!」想著拼死擋在他身前的那個男人,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阿布,你在這兒啊?」冷不防地,普拉美斯已經坐到了他身側。
「你,你今天不該來的。你這一走,北部軍可怎麼辦?萬一西臺人趁機進攻怎麼辦?」同生共死的誓言言猶在耳,赫納布的心砰砰直跳,慌亂下他都不知自已說了什麼。
普拉美斯很委屈,忍不住搶白:「阿布,在你的心裡,難道只有北部軍和西臺人嗎?」
赫納布站起來想要逃離,被普拉美斯一把抓著胳膊,按回了椅子上。
「別走,是我不好,又越界了。」普拉美斯勉力收起了眼底的深情。
兩人並排坐著,默默地望著圓月,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普拉美斯嘆了口氣。「你放心吧,西臺正在鬧瘟疫,無暇與我們開戰。我已經讓安努斯封鎖了邊境,避免被疫情波及。等這裡的局勢穩定了,我就回去,為你,不,為帝國守好邊陲。」說話間,他摸了摸自已的胸口,這裡又在隱隱作痛,最近他的心痛越來越頻繁了。
「阿布,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完全死透了,你會不會偶爾想起我?」
「你不會死的,我保證!」
四目相對,普拉美斯在赫納布的眼裡看到了自已的影子,他的心更痛了。
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穆特奈得梅特站在暗處,朝這邊偷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