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馬爾斯才接受了「他魂穿到了個古埃及小孩身上」這件事。想起昏迷前的那股濃郁的茉莉香,想起他和弗蘭克曾試圖推開霍倫海布的棺槨……難道這就是法老的詛咒?當時和他在一起的弗蘭克也穿越了嗎?他現在在哪裡?
……
馬爾斯漸漸冷靜下來。他不能繼續待在這裡!這裡是茫茫沙漠,多逗留一分鐘,就意味著向死亡又邁進了一步。
他費勁地拖開屍體,在他們身上逐一翻找。很幸運的,他找到了一隻沒有被打破的水罐和一丁點兒乾糧。他把水罐和乾糧用布條牢牢地綁在身上,出發。
古埃及是一片被沙漠包圍的綠洲,東南西三面都是沙漠,北臨地中海。他決定賭一把,指著太陽和北極星的方向一直往北走。雖然憑兩條腿走出沙漠的機會渺茫,但這攸關生死,他必須試一試。
沙漠的白天能把人烤煳,夜晚的寒意讓人瑟瑟發抖,他不敢睡覺,只能日夜兼程。儘管已經儘可能省著,但食物還是很快被耗盡了,水罐也見了底。
到第三天正午,他已步履蹣跚,踉踉蹌蹌,整整一天沒有吃過一口乾糧,喝過一口水了。曬傷的皮膚,開裂的嘴唇,干啞到冒煙的嗓子,眼前到處都閃著明晃晃的光。他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生命正從他的身上一點點流逝,殘存的意志已接近崩潰。
三天不眠不休地行進,為什麼入眼的除了黃沙還是黃沙?
他無力地摔倒在沙丘上,又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可沒走幾步,又再次倒下……三番五次,他終於是走不動了,再也爬不起來了。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趴在灼熱的沙地上等死。
世間真的有神嗎?作為堅定的無神論者,他第一次在心裡默默禱告:請您救救我!
「噠噠噠……」
遠處傳來了馬蹄聲。馬爾斯費勁地撐開他浮腫的眼皮。
在遙遠的天際線上,出現了一輛金色的戰車……近了些,他看清戰車上站著個男人,也是個穿白袍的古埃及人,正使勁地抽打著韁繩。馬被那人抽得生疼,撒開蹄子一路狂奔,朝著他這邊疾馳而來!
莫不是神聽見了他的祈禱,派人來救他了?
馬爾斯的心中生出了希望。他伸手想要求救,可身體裡已沒有了殘存的力氣。他張口想要呼喊,可嗓子眼裡只剩下了乾熱的味道。他掙扎著,耗盡了最後的體力,暈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帳篷里,身邊站著從天上掉下來的義父和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