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沒有老態龍鍾,而是綽約美好。
危險又神秘。
隼跖看得入迷。
看不見摸不著的氣味殺不死青宮之覡,但刀箭可以。
青南睨了一眼自己的左臂,上面的刀傷已經癒合,留下一道疤痕。
數日前,青南所在旅隊遭遇劫匪襲擊,那是一處荒涼的隘口,也是從高地進入西離的必經之路。
三十多名劫匪仿佛從天而降,他們等候春日西歸的旅隊多時,顯得焦躁又興奮,四方呼聲震耳,製造恐慌,箭矢似雨,使人四散。
各貞的旅隊成員在最初的恐慌過後,就迅速做出反擊,隼跖身為高地武士,能遠程能近身,武器樣樣精通,足以一打十。
旅行生涯常常遇到險境,使青露能熟練的使用弓箭與長矛,遭遇襲擊從來不慌。
隼跖在不遠處與數人打鬥,各貞與其餘旅隊成員也都在附近,個個自顧不暇,青露用長矛扎傷一名劫匪,剛抬頭,便見另一名劫匪的匕首迎面刺來,下一秒就將被刺中,來不及躲閃。
回過神來,匕首卻沒有在自己身上捅出一個血窟窿。
匕首被青南伸出的左手抵擋,鋒利的刃部刺進手臂,又迅速拔出,鮮血流淌,濕透衣袖。
那名刺傷青南的惡徒突然抱頭慘叫,青南伸手為青露擋刃的同時捏碎了手中的小陶罐,毒粉飛灑,進入惡徒的眼睛與口鼻。
惡徒痛苦叫號,旋即被隼跖一箭射穿胸口。
若是玄暘在時,這名惡徒恐怕還得再吃一箭。
若是玄暘隨行,他心思全在青南身上,青南想要以身犯險,都找不著機會。
青宮之覡的血像任何人一樣鮮紅,點點滴滴落在沙土上,留下一個個血斑。
兩年前,青南和青露從羽邑出發,踏上旅程,他們經過那麼多地方,走了如此漫長的路途,也只有在去西離的路上,青南受了傷。
從高地進入西離,有一段宛如走廊般的路程,他們在綿延起伏的山脈之間通行,見過諸多難以用言語描述,仿佛不似人間的壯麗景色。
他們見過由風剝蝕大地,塑造出的「城」,綿延起伏,神秘而蒼涼,見到如同晚霞般霞紅,顏色漸變層層疊積的山,若不是來到西離,無法想像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奇觀。
進入西離後,沿途見到數處廢棄的聚落,屋舍遭焚毀、破壞,武器散落一地,大多是石制武器,夾雜著少量青銅簇,無不是在告訴旅人,此處曾有過戰爭;也有屋舍完好,器物在屋中整齊擺放,但見不到人影,遭到遺棄的聚落,也許是因為環境惡化,人們進行遷徙,也許是因為疫病,人們逃離家園。
也有不少熱熱鬧鬧的聚落,西離人歡迎旅隊,熱情招待旅人,他們耕種畜牧,制陶冶煉。
西旌便是這樣的一座聚落,有著不少人口與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