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場踐行酒宴, 大鷹君的三個兒子:六子鷹庚、七子鷹延、八子鷹曳即將踏上旅程,他們要結伴前往白湖, 向白湖君的孫女提親, 大鷹城人為他們設宴, 為他們祝賀。
本該是場熱熱鬧鬧的酒宴。
鷹庚來得遲,來時顯然飲了酒, 身上有較濃的酒味,起先沒人察覺他的異樣,直到他拿起切肉食的匕首,突然扎向同席的鷹曳,將鷹曳搭在木案上的手掌釘在木案上,鮮血直流。
那會,鷹曳正與友人高談闊論,聲音張揚,他也許還譏誚了鷹庚幾句,鷹庚的舉動實在與平日不同,仿佛換了個人。
「父親!六哥要殺我!」
鷹曳朝大鷹君驚慌大叫,舉止失態。
早有同席人試圖制服鷹庚,被鷹庚抱摔,其中一人甚至遭到拳頭重擊臉龐,宛如一頭髮狂的野獸,鷹庚一口氣放倒五六人,撞翻三四張木案,直到數名護衛一擁而上,將鷹庚死死按在地上,才把這頭猛獸制服。
人們的反應迅速,不至於使混亂的場面持續太久,大鷹君的臉面無光。
賓客們低聲議論,聲音嘈雜,人們對突然之間發生的事情感到疑惑,但很快又自行給出他們認為合理的結論。
鷹延目送遭數名護衛拖拽,仍在不停吼叫、掙扎的鷹庚遠去,他的視線轉移到鷹曳的傷手上,暗暗發笑。
「你六哥瘋了?」
有人湊到鷹延耳邊低語,幸災樂禍,顯然是他的夥伴。
「誰知道他今天發什麼瘋?」鷹延喝口酒,嘴角止不住上揚,他朝友人挑起下巴:「聽人誇他生得比我俊,在我們三人中又最年長,白湖君會挑他當孫女婿。真好笑,他這瘋癲的樣子還怎麼提親,可別嚇壞了白湖人。」
正聊得歡,察覺一道嚴厲而冷冰的視線投射到身上,鷹延立即閉嘴,悻悻然,不敢探看長兄鷹金的臉色。
隼跖位置靠近大鷹君諸子的席位,鷹庚發狂時,他還搭了把手,協助護衛將人制服,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嚴肅。
聽見身邊人小聲議論三兄弟為搶妻心生芥蒂,說不定是鷹延請來巫師作法,使最有可能成為大鷹君孫女婿的鷹庚癲狂,無法前往白湖提親,隼跖搖了搖頭,顯然,他的猜測與其他賓客的猜測方向截然不同,而且不打算說出口。
「隼跖,怎麼不見玄暘?」
聽見鷹膺的聲音,隼跖站起身,向鷹膺行了個禮,他道:「我剛也在找他。」
鷹膺落座,開始喝酒,時而抬起冷冽的目光掃視四周,鄰座的人們不敢再竊竊私語,講他那三個不成器弟弟的笑話。
隼跖問詢:「你父會怎麼處置鷹庚?」
「不能成事的蠢物!你怎會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