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抬起頭,似乎很驚訝,玄邴笑語:「我兒生下來就不停啼哭,也不知道是鬼神作祟,還是哪裡病痛,可惜小娃娃說不出話來。幸好得到覡鷺醫治,現在能吃能睡,這件黑陶杯就當是酬謝。」
青露一直站在青南身旁,目光落在青南手捧的漆盒上,他眼眸中閃著喜悅的光芒。
他很想親手摸摸蛋殼黑陶,想仔仔細細研究它,可惜沒機會,以後就有這樣的機會了。
燒製成功的蛋殼黑陶會被陶匠相當寶貝的放進漆盒裡,哪怕是燒制失敗的蛋殼黑陶,也會擺放在作坊器物架的最高處,不讓人隨便碰觸。
這種東西,被岱夷族的權貴們做為禮器使用,具有神聖性。
「多謝。」
將手中的漆盒交給青露,青南從腰間解下一件配飾,是一件玉環,他說:「我有樣東西要贈予孩子。」
小巧又溫潤的玉器放在手心,玄邴低頭端詳,詫異:「這就是……你剛說的微雕!」
青南輕輕點下頭。
玄邴用指腹摩挲玉環上的刻痕,那刻痕細得像頭髮絲,無法想像要掌握什麼樣的技能,使用什麼樣的琢玉工具,才能在玉上面刻出這樣細的線條。
身為羽人族的王族,青南手裡有幾件神玉,神玉上都有微雕,這些東西十分稀罕,能製作它的玉匠早已作古,來不及將技藝傳給後人。
「人們遠遊,是希望和遠方之人做交流,我的目的也是這樣。」
「覡鷺想學的不是燒制薄胎黑陶的技能吧?」
「不是,那絕非一朝一夕能學會。」
青南看向那隻裝高柄杯的漆盒,又望向堆放在木架上的五六隻還未使用的漆盒,他言語懇切:「我想知道當地人制漆、髤漆的方法,能生產出大量的漆器,應該掌握著羽人族漆匠沒能掌握的技能。」
「覡鷺,這邊來。」
玄邴在前帶路,很爽快。
「我本以為覡鷺來玄夷城,是與我哥玄暘有約,特意前來赴約。」
「我與他不曾做出任何約定。」青南說完這句話時,已經離開陶器作坊,來到外面。
陽光明媚的冬日,一條小溪在前方流淌,遠方是青山綠水,玄夷城的初冬草木欣欣向榮,恍惚中以為身處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