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獐牙!她說的屬實嗎?」灰鴉聽不下去了,高聲叫道。
「你覺得呢?」
玄暘目光落在男青年身上,男青年的傷腳不停往外滴血,形成一個小血灘,得止血。
「赤明不是老赤夷君的侄子嗎?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
灰鴉咬著牙,她睜開眼睛,眼前仍舊是模糊不清,她心裡有震驚,也有震怒。
女孩麻木地看向灰鴉,她的臉龐蒼白,眼眸深幽,男青年發出痛苦的咳嗽聲,他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失血使他意識模糊。
灰鴉問:「你要帶她回去嗎?」
她的拳頭捶打地面,咒罵了一句:「沒有這種事,怎麼會拿人去殉葬,又不是狗又不是豬!」
「有些國君去世,確實會用戰俘殉葬,近年來越發殘酷,把女人、孩子捆綁起來扔進墓穴里活埋,我聽過這樣的事。」玄暘的言語仍舊淡定。
灰鴉想反駁點什麼,但內心已經相信女孩的說辭,因為白宗獐牙確實見多識廣,而且他身份尊貴,熟悉權貴。
「你打算怎麼辦?」灰鴉又問,她很煩惱。
「是我們打算怎麼辦?」
玄暘的聲音越來越遠,像似正在往什麼地方走去。灰鴉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向坡地,而坡地上正站著一個特別高的人,又高又瘦,身形很詭異,不對,那個人頭上戴著巍峨的高冠,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好像是巫杖?
是萊巫!
灰鴉握住弓,手臂因緊張而顫動,視力不行時,耳朵特別靈,她聽見玄暘正在用萊夷的語言跟萊巫交談。
萊巫的聲音滄桑而低沉,是男子的聲音。
萊夷也是岱夷族,萊巫說的話灰鴉聽得很費解,只能聽懂一部分內容。
地域上的阻隔,使得同一種語言發生口音上的變化。
夜幕下的海潮湧動,沙灘上正在舉行篝火會,人們仍在跳舞,歡快地跳舞。
灰鴉從回憶中出來,悠閒地伸展肢體,也、想享受一下閒適時光,這時她聽見有腳步聲朝她靠近,抬眼一看,是抱著一隻陶罐,拿著食物的玄暘。
接住對方擲過來的陶罐,掀開木質的蓋子,就聞到酒味。
「當地人釀的酒,味道還行。」玄暘往地上一坐,變戲法般掏出兩隻粗陶碗。
酒是果酒,十分酸澀,食物是鹿肉和魚肉,炙烤得鮮嫩多汁,香氣四溢。
「那對兄妹……」
灰鴉還是忍不住問出一直想問的話:「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