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候,千曉躺在甲板的椅子上,炔星走過來,他看著星空:「千曉,你說你為什麼會這來這一趟。」
千曉說:「可能是我命不該絕吧。」
炔星在千曉旁邊的椅子躺下來:「你回去還要做那麼累的工作嗎?」
「或許,」千曉頓了頓,「不會了。」
在提瓦特這麼長的時間,她想通了很多。
「炔星,我在那個世界活了二十三年,在這個世界活了一千多年,有時候我都分不清哪一個才是我真實的世界啊。」
炔星看著星空:「我記得四玉以前告訴我無論在那,安心便好。」
「此心安處是吾鄉。」千曉說。
炔星笑了笑:「我會想你的。」
「這還有半年呢,」千曉翻了個身,「別搞得那麼傷感。」
她看著炔星:「給我講講四玉吧。」
炔星笑了:「他啊,還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說起,是個愣頭青,做事毛毛躁躁的,一開始我真的很討厭他,偏偏他又是我同窗,成為好朋友的故事很俗套,那時候我被幾個大孩子堵住,要我給他們摩拉,四玉這個傻子,為了幫我被打了一頓。」
他看向千曉:「我父母不在,童年是他給我撞出了一條寬坦的路。」
千曉鼻子有些酸,看著星空沒有說話。
炔星笑著踢她一腳:「喂喂喂,說好不傷感的。」
千曉回踢他一腳:「疼死我了。」
炔星笑了起來,忽然他說:「千曉,你要長命百歲。」
「我萬歲好吧。」
「好,你萬萬歲。」
*
回去後,千曉跟往生堂的大家坦白了自己的性別。
胡桃和儀官知道她是女孩子後很驚訝。
但很快也接受了。
千曉很窮,雖然告訴了別人自己是女孩子,但大部分的時候還是穿著以前的那套衣服,買了不穿實在可惜。
往生堂依舊吵吵鬧鬧。
炔星幾次抱怨千曉的記帳方式太難了。
「學不會!千曉!這也太多了!」
千曉拿起炔星填的報表,皺著眉頭:「學了這麼久,折舊都沒計提對。」
她開始考慮給炔星定期出張試卷。
因為胡桃知道千曉要走的事,所以她日常便處於一種半退休的狀態。
寒冷的天氣很快就過去了。
是草木復甦的那天,千曉提議要和鍾離學習繪畫。
「小千怎麼有了這個想法?」
千曉看著鍾離的臉:「我總得學點東西回去炫耀。」
鍾離笑了,從那天開始,晚上學作畫便成了他們的日常。
鍾離偏好意境,千曉只想寫實。
「先生,我想把東西畫得跟相片一樣,你教我這個。」
鍾離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