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地址分享給你吧,你拿手機,」
顧嬿白道,「加一下微信。」
「抱歉老闆,我沒手機,」
這年輕人一臉困窘道,「要不您把地址給我說一下,我記性好,能記住。」
顧嬿白想到之前陳姐說的,看來確實這年輕人是沒手機。
她就口述了地址,這年輕人果然記性很好,她才說了一遍,他複述的竟然絲毫不錯。
記下來地址後,這年輕人又是謝了又謝後這才離開。
顧嬿白笑了笑,沒再多說。
這年輕人眼神清澈,看向她求工作時,眼底那種強烈求生般的掙扎欲望,令她心裡微微一動:
她不知怎麼形容,只是想到了,在醫院無親人陪伴,她又吐過一次血後,護工偷懶暫時不在。
她就拖著病體,艱難掙扎走向衛生間時,不小心跌倒。
那頭暈眼花中,手指下意識抓住旁邊人的衣角時,只怕在別人眼裡,也是這樣的求生眼神。
等顧嬿白回到家時,關河給她打來了電話。
接通了之後,知道那年輕人已經到了鶴園,關河聽他說是她介紹過來的,便打電話問一下。
「是我介紹他過去的,先試用一段,」
顧嬿白道,「你看看他能幹點什麼,先暫時給他安排點事情,這人眼下身體看著很虛,先讓他緩一緩。」
「行,」
關河忙道,「先給他安排一個月試用期吧。」
「這人有身份證嗎?」
顧嬿白還是問了一句。
別沒有手機,連身份證也沒,就不好說了。她只能暫時提供一下食宿緩緩他的困境,但就不能用他做工了。
「有啊,」
關河忙道,「有什麼問題嗎老闆?」
「沒事,」
顧嬿白一聽有身份證就暗暗鬆了一口氣道,「有身份證就行。」
「有有,身份證上的名字還挺那什麼,挺時髦的,」
關河哈哈笑道,「穆桂英的穆,名叫長——長蘅——長短的長,蘅是一個草字頭,下面一個平衡的衡,是讀蘅吧?」
顧嬿白一笑嗯了一聲。
「S省人,」
關河又道,「不過他說之前一直在G省那邊幹活,後來辭了出來了,一路北上到了海城這邊。」
說著,想到了什麼又道,「不過這人右手廢了,使不上勁兒,這個老闆您知道嗎?」
聽顧嬿白說知道,這邊關河才放了心。
他肯定不會因為這個歧視這年輕人的,畢竟他一隻胳臂,顧嬿白都重用他當了鶴園的園長。
「你有什麼特長嗎?」
打完電話,關河到了管理房這邊的小客廳,將一杯茶遞給穆長蘅後問道,「說說看。」
「我……」
穆長蘅沉默了一下後,有點不安道,「我之前是做玉器活的。但眼下右手廢了,精細活也做不了了,粗糙一點的話,左手還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