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打破沉默的是鹿茸:「為什麼不告訴我?」
「沒必要說,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醫生說了,他這輩子大概也醒不來了。」
鹿茸還是很意外,但他心底似乎也沒太多感觸,儘管顧均寒是他生理學上的父親,但他對顧均寒向來只有恨意。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你跟柚白哥結婚的事,直接衝到池氏討要說法,說白了就是要錢,第一次被轟出來了,後來喝多了又嚷嚷著去找池家要錢,在半路上就遇到了車禍。」
顧元煥諷刺的笑了聲:「他全責。」
對於顧均寒全責的說法,鹿茸也不意外,似乎這確實就是顧均寒能做得出來的事,但在ICU裡面躺著的人畢竟是他的父親,他說不出「活該」二字。
「是池柚白不讓你告訴我的吧?」
聞言,顧元煥又是一愣,偏頭看向鹿茸:「你怎麼知道的?」
他確定他沒有透露任何不該透露的,可是鹿茸還是猜到,不等鹿茸回答,他解釋道:「柚白哥是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分神,況且爸的事本來就不該讓你來負責。」
雖然說起來似乎有些過分,但顧元煥還是要說清楚:「他對你……對你們很不好,你們恨他也是應該的,接下來醫院裡所有事我都會負責的,原本柚白哥要幫我付住院費,但我拒絕了。」
因為他認為顧均寒沒有資格拿鹿茸的一分錢,顧均寒根本就不配。
鹿茸沒有跟他爭這件事,他知道顧元煥的意思,也尊重顧元煥。
離開醫院前,他跟顧元煥說:「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他是我父親,但你永遠是我弟。」
只一句話,已經讓顧元煥足夠滿意。
或許從此以後,鹿茸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
鹿茸不知道他是怎麼回到家的,到家就靠在沙發里發呆,什麼都不做,腦子裡像是完全空白的,什麼都沒想,但又像是什麼都想了一遍。
直到池柚白的電話打過來,詢問他在哪裡,他才猛然回神:「我回家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回了家,而不是酒店,或許是因為池柚白不在京市,他下意識想要回到有池柚白更多痕跡的地方。
只有這樣,他才會有更多的安全感。
他緩和好久,突然說:「池柚白,我……想你了。」
池柚白恨不得馬上回到鹿茸的面前,抱抱他,親親他,告訴他不敢發生什麼,他身邊都會有人陪著。
可現在,他還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