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手突然收了回去,對方連帶著所有情緒狀態全部抽離。
眸子斂下,掩住裡面的醉意,渾身疏離冷感,仿佛剛剛的一切是他人陷入自我幻想。
「你該回房間了。」
「……啊?」
孟此霄:「……」
算了,傻的。
他難得耐心重複了遍:「你看起來更需要理智,回房間吧。」
面前的人卻問道:「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我房間在哪?」
是孟此霄之前未回答的問題。
孟此霄安靜了一會兒才徐徐開口,嗓音已經不復清醒時的乾脆利落:
「我不知道你住哪,但想也知道,蔣斯宇會把我們安排在距離相隔最遠的房間。」
程蔚朝:「……」
他就知道,他討厭蔣斯宇那麼多年是有道理的。
說完,孟此霄準備進屋休息。
想到剛剛嗅對方衣領的舉止,他已經不受控制、後知後覺地做了件蠢事,不能再做了。
正要轉身,視線一頓,呼吸也停滯了一瞬。
男生垂在身側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
青藍色血管明顯,帶著健康鮮活的力量感。
現在手背上卻紅了一片,有兩道劃傷痕跡,滾著幾滴細細的血珠。
不嚴重,但在冷白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他回想起來,難怪他剛才重重撞在門上時不疼。
是一隻手擋在了後腰處,擋在了門把手前,而金屬把手的尾端邊角處尖銳鋒利。
面前的人就這樣垂頭站著,於是程蔚朝也沒有動。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麼,他覺得有些熱,也有點悶。
就在這樣不知名的寂靜中,同樣的酒香繼續交融瀰漫,人也變得愈發難以平靜。
半晌,孟此霄闔了下眸子,然後才緩緩開口道:
「幫我開一下門吧。」
蠢事,再做一件。
對方的聲音很輕,讓人恍惚是錯覺。
程蔚朝的腦子眩暈了一瞬,然後啞聲道:
「房卡。」
看著面前男生向上攤開的手,孟此霄極慢地眨了一下眼。
長睫微動,握著房卡的手已然朝著對方手心而去。
最後,程蔚朝看到房卡微尖的邊角落在了自己的手腕處,傳來很輕的按壓感。
像是因為醉酒,沒有看清物品交接的落腳點。
青年倚著門,看不出來是故意還是無意。
純黑鍍金房卡的邊角牴著皮膚,緩緩向內划動,最後抵達掌心。
程蔚朝只感到一陣麻,從房卡的尖端一直向心臟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