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此霄緩緩垂下眸子,看著手中的杯子。
「……」
他什麼時候又喝了一杯酒?
「孟教授,你們搞學術的都這麼清高嗎?」
自己唱了半天的獨角戲,身邊人都沒應一句話,蔣凡到底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
孟此霄回過神。
清高?
聽到這話,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孟教授這麼年輕就到了現在的高度,想來交易應該做過不少吧?」
「差點忘了,孟教授是,無任何身世背景,好像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倒是也有一樣,長得就挺好看,和人睡一睡,應該能得到很多。」
……
這些都是之前在項目上鬧翻後,對方說的話。
這張臉被頻繁拿來說事,他已經習以為常,只是近幾年敢在他面前說的人不多。
清高是他。
庸俗也是他。
話倒是都讓對方說了。
「清高?這倒是一個不小的誤解。」
見他解釋,蔣凡的神色緩了些,然後就聽到對方清冷的聲音繼續道:
「畢竟清高的人不會罵人犯賤。」
蔣凡神色一滯,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孟此霄難得貼心地又強調了一遍:「我在罵你犯賤,你聽到了嗎?」
他感覺自己醉狠了,因為腦子已經開始不管嘴。
「蔣先生好話歹話聽不懂,死活賴在旁邊,沒得到回應後心緒難平並產生攻擊性意圖,我們一般稱這個為純純犯賤。」
「畢竟是老師,一般面對需要教導的人,我挺有耐心的,還有哪裡沒有說清楚嗎?」
蔣凡只覺得一股火猛地往腦子上沖:「你……」
面前的青年已經直起了身子,朝著他身後喊了聲:「斯宇,詩彤。」
早就跳完舞的兩人笑著走到孟此霄面前:「在聊什麼呢?」
蔣凡只感覺身子一僵,整個人開始不自在起來。
他們都姓蔣,但對方作為嫡系一脈,他們不是擁有同等地位的「蔣」。
他敢私下裡找孟此霄不痛快,卻絕對不敢當著蔣斯宇的面針對。
何況現在對方特地帶著新婚妻子來敬孟此霄的酒,卻沒想搭理他。
誰輕誰重,一目了然。
孟此霄接過蔣斯宇遞來的杯子,窗外拂過的涼風讓他清醒了些:
「沒什麼,隨口聊聊嵌字歌謠。」
蔣斯宇一時沒能理解:「啊?怎麼聊起歌謠了?」
「七叮八噹,九九歸源,挺有意思的。」
一旁沉默喝酒的蔣凡鬆了口氣。
他就知道,今天這個日子孟此霄不會把事情鬧得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