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再加上剛才那西裝男說的話,戴樂詠瞬間就明白到背後的意圖。換作是大一剛入學的時候有人說想包養他,戴樂詠肯定會覺得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憤怒地將名片撕碎扔進垃圾桶里。
但經歷了這段時間的現實打擊,加上在學校里耳熏目染一些負面風氣後,已經不復天真的戴樂詠儘管仍感到氣憤,更多的卻是在想:啊!果然這一天來了。
他看著桌上那張設計簡潔大氣的燙金名片,除了中間那「閔玉涵」三個字外,就只有一串電話號碼。戴樂詠想了想,還是慎重的把它放進錢包里。
戴樂詠感覺腦子有點亂,自從意識到有人想包養他後,他就覺得自身有點分裂,心裏面的聲音分成了兩股。一邊是喊他向現實低頭,一邊則是來自道德的牽制。他最後把編輯到一半的朋友圈給關了,大有落荒而逃的架勢去到咖啡店收銀台想趕緊埋單離開這裡,好回去冷靜一下。
結果他到了收銀台就被告知,他剛才那杯咖啡錢已經有人幫他結了。
戴樂詠愣了愣,腦子裡立馬浮現起剛才路邊那輛黑色輝騰。他當即下意識就轉頭再度看向外面,但路邊除了偶爾駛過的車輛,已經不見剛才的轎車了。戴樂詠也說不清自己那一刻的心態,扯了扯嘴角,混混沌沌的離開了咖啡店。
直到回到宿舍,他都還是一副神遊天外的狀態。
其實包養這種事情在他們學院裡並不罕見,別說他們學院了,其他大學裡大學生被包養的事也不算罕見。只不過這裡的學生,作為娛樂圈的後備役,娛樂圈本身就是個廝殺激烈的名利場,每年抱著明星夢而來的少男少女都擠破頭的想進入這個圈子出道,為了能更快的出人頭地,這就註定了會有更多的人無法堅守住自己的底線,通過尋找靠山以青春和肉體換取資源的方式來給自己鋪路。
俗話都有說:近墨者黑。人都有從眾心態,當周圍的整體風氣是這樣時,自身的底線又能堅持上多久呢?
戴樂詠反覆地看著手中的名片,其實心裡已經大致有了定奪,只是他還需要點理由去說服自己。
於是他的思緒就不由自主飄回到今年回老家過年的時候。這次春節回家不出意料之外,他的父母對於他報讀藝校這事依舊十分反對,當初如果不是他鬧死鬧活的,父母拗不過他才不得不同意,那他肯定是參加不了藝考的。大概想著大過年的也不好吵架,父母雖然沒直面的說點什麼,但卻經常旁敲側擊問他在學校如何,如果覺得不好現在才念了一年還有機會調整方向之類的。
戴樂詠也是個性子倔的,死要面子,畢竟當初是他自己鬧著上藝校,所以如今不想自打臉,自己被截糊的事打死不說,打掉牙齒往下咽只肯往好的方面說。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沒背景沒財力沒人脈,他要是不想畢業後和那些懷揣著對夢想的失意,不得不像普通人一樣找份正經工作,從此沉寂下去的學長學姐一樣的話,那他總要付出點什麼。
反正將來進了娛樂圈潛規則也是避免不了的,只要對方不是那種肥頭大耳的老頭子就好。所以,就這樣吧……戴樂詠閉上眼睛,心裡反覆地催眠麻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