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有人哄他過來,所以也很耐心。
他也不敢不耐心。
曾幾何時,他也未曾想到過,會與陳朔是這般情景。
落雪湖確實很美,但永遠不及他記憶里螢火飛舞的那個晚上。
趙螢盯著湖面出了神。
絲毫沒有發覺周圍飄來一陣怪異的迷霧,而湖邊等著的馬車和赤爻符遇二人,恭恭敬敬地迎著『趙螢』進了馬車,而後疾馳而去。
整個落雪湖只剩下趙螢一個人。
幻境迷霧是有製作幻覺作用的,宋蕪以此把旁邊無關緊要的人支走,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迷霧漸漸籠罩了整個落雪湖面,霧中隱隱閃出一些光芒來,而後,飛舞起無數隻螢火蟲來。
螢火蟲的光芒很明亮,奇怪的是,它們在白天也看起來那麼美,好像真是點綴在湖中的星子一般。
趙螢剛感覺不對勁,想要思考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道稚嫩的聲音。
來自身後。
輕聲問他:「這裡的螢火蟲,美嗎?」
趙螢愣了一下。
這是記憶里,十一歲的陳小五的聲音,他永遠不會忘記的聲音。
扭過頭去,陳小五就站在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湖面,盯著那些螢火蟲。
「你……」趙螢一定是產生了幻覺。
可是抬手一看,自己不過也才十歲的模樣。
怎麼回事?是他的錯覺?
迷霧開始混亂他的記憶,趙螢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一隻手牽住了。
「小螢,走吧,我們該回家了。」陳小五看著他,滿眼溫柔。
趙螢下意識道:「你不是陳小五……」
陳小五還在往前走,可是手已經鬆開了。
他站在不遠處回了頭,淡淡問道:「你想要誰呢?是陳小五,還是陳朔?」
趙螢張張嘴,卻壓根回答不出來。
不是他沒有答案,而是這迷霧不讓他開口。
而後,陳小五又道:「你想要滿眼都是小螢的陳小五,還是把你忘得乾乾淨淨的暗樞門首領陳朔?」
「不……」趙螢掙扎著想要開口反駁,可是身不由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麼……這裡會這麼真實?面前的人到底是幻覺還是什麼?
可如果不是幻覺,怎麼會有一個陳小五出現呢?
陳小五已經長大了,就算出現也是陳朔啊!
不知道是不是符合他的想法,面前的陳小五忽然變了個模樣。
是長大的陳朔,一身黑衣凌厲,是他平日上朝的樣子,不苟言笑,行事果斷又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