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被燒傷的楊執一樣。
楊執和宋蕪的震驚,就是震驚於他居然會變成這樣。
滿目瘡痍,身軀顫抖,一雙眼睛怨毒地盯著楊執。
可饒是這樣,他也沒有放棄『對峙』。
「楊重凝,看見這張臉,你會不會良心不安?」
楊予安並不是一個會表演的人,但他說的話,從另外一個層次來講,是真話。
楊執這會兒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
楊予安並不是為了宋蕪在跟他對峙。
而是,他無形中把自己拉入了一個萬劫不復的角色里。
明明楊予安什麼都沒說,但他卻感覺到了在場官員的議論紛紛。
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世界上沒有這麼巧的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是孿生兄弟。
一母雙胎,長相都一模一樣,再加上楊予安幾句話的誤導,這群自認精明的官員腦子裡,恐怕已經腦補出了一出兄弟相爭相殘,最終楊執踩著親兄弟上位的狗血故事了。
宋蕪暗暗心驚,他想到了有人可能會用楊予安取代楊執的身份,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在打『感情牌』。
對付楊執嘛,取代他是一種對付,毀了他同樣也是一種對付,只要目的達到,沒有什麼不行的。
宋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楊執身邊,小心翼翼地抓緊了他的手。
他可不覺得楊予安會這麼聰明,想到用這種方式來對付楊執。
或者說,他甚至不覺得楊予安會對付楊執。
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利己主義者。
是的,兩個形容詞。
楊執如今怎麼回答,似乎都會陷入楊予安的文字陷阱裡面。
宋蕪心裡瘋狂思索對策。
見他遲遲不回答,楊予安不知想到了什麼,喉嚨里再次發出那一陣難聽的聲音。
一聽見這個聲音,楊予安下意識握緊了拳頭,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怒火。
可是,哪怕他將牙齒快咬碎了,張嘴,也還是在說早就被設定好的台詞:「怎麼?回答不出來了嗎?你當初一意孤行一個人來星京,我以為,你至少會愧疚幾年呢,沒想到,都要成親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踏著顫抖的步子,愣是不懼所有的弩箭手,朝著楊執走去。
那一瞬間,宋蕪從他身上看見了從前沒有過的堅定和氣勢。
他清楚地知道,楊予安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肯定是最近才有的。
或許跟上次神秘人帶走了楊予安洪澍陽有關。
那麼意思就是說,大概早在半個多月以前,為了今天這一齣戲,神秘人硬生生把楊予安燒成了這個樣子。
難怪……他渾身都冒著那樣大的怨氣和憤怒,難怪,他不怕那些弩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