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開守衛的官兵跳上天星台，站在西戎綏玉對面，看著他狼狽的模樣。
眼眶濕潤，淚水奪眶而出。
西戎綏玉僵著身子，艱難地露出一個笑來。
「主神……」他閉了閉眼，嘴裡喃喃，「感謝主神……」
站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趕來的宋季柳。
他死死握著拳頭。
現在才來，自然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整個上午，他都知道綏玉在受著怎樣的苦，他如坐針氈，可是他不能來，他必須要相信綏玉能夠扛下去。
不曾離開星武殿，他不知道外面的寒風這麼刺骨。
他深愛的綏玉，受著比他想像中艱難十萬倍的苦。
嘈雜的人聲中，宋季柳清楚地聽見西戎綏玉嘴裡喃喃念叨著的話。
終於控制不住，上前去，一把捧住他的臉。
冰涼刺骨的寒意，宋季柳身子一抖，卻不曾移開手，又靠近一步，扶起他的臉，側頭吻在他唇上。
眾目睽睽之下，萬千百姓的面前，觀斬的百官面前，宋季柳紅著眼睛，吻了西戎綏玉。
他是皇帝，做了這個皇帝，擁有世界上最大的權力，卻無法娶自己心愛的人。
透過那個吻，他把所有的力量都傳給他。
「綏玉，我來了。」
西戎綏玉終於笑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宋季柳止不住的眼淚，又補充說：「綏玉，我來晚了。」
「不晚。」
宋季柳戀戀不捨地鬆開他的臉，暖夠了，他在面前，綏玉會更有力量堅持下去。
他什麼都沒說，轉身走到百姓面前，面朝蒼天，眼淚不值錢地落下。
嘴角忽地噙起笑，難看又絕望的笑。
『撲通』一聲，跪下。
第91章 跪求『天神』
「聖上！！」
不知是誰呼了一聲，百官齊齊跪下，帶著在場的百姓，紛紛跪下齊呼聖上不可。
客棧內，宋蕪一把抓住了窗沿，欲言又止。
原來，宋季柳一直存了決絕的心思。
天子下跪，跪父母，跪天。
宋季柳這般，算是跪誰？
他抬起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肩膀顫抖，大喊：「天神在上！我宋季柳，自問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自繼位以來，勤勤懇懇，為國為民，天星昌盛！外：擴建國土、抵禦外襲；內：發展天星百姓衣食無憂！」
「常言道，自古最無情帝王家，我不求其他，只求綏玉這一知心人，只想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哪怕因此……廢除府宅妾室制度，傷了星京官員世家的利益，也無所畏懼。」
「宋季柳自問，無愧於天！無愧天星！無愧百姓！今只求娶綏玉一人為妻，卻受盡阻撓，如今，世人竟以妖妃之名要誅殺我心愛之人！傷他性命毀他名聲，死也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