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要出宮,重凝已經傳信進宮了,他都做好了所有安排。」宋季柳在他耳邊輕聲開口說道。
西戎綏玉輕輕一笑,沒什麼情緒波動:「無論怎樣,我們都努力過了,我不遺憾。」
宋季柳越發將他給摟緊,呼吸聲有些急促:「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傷的。」
西戎綏玉低下頭去,抬手抓住他摟著他腰的手,緊緊握在手裡。
片刻後翻了個身,面對著宋季柳躺著,溫聲安慰:「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怕你有事。」宋季柳說。
頓了頓,他說:「我比任何人都怕,因為可能會死的,是我啊。」
宋季柳看著他那張平靜無波的臉說著那麼嚇人的事情,心情複雜,心疼得要死。
「阿柳,我最想活,我最想長長久久活著,活到我們死同穴的時候。」西戎綏玉抬起手來,撫在他的臉上,手心有些涼,卻讓他捨不得鬆開。
「若不經歷明天,怎麼才能長久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你教我的。」
宋季柳握住了他的手,艱難地點了頭。
其實道理他都懂,一切都安排好了,宋蕪和楊執一直在為他們奔波,不可能說停就停。
他只是不忍心綏玉受委屈。
宋季柳靠過去,與他額頭貼著額頭,好像就此進行著什麼傳達儀式似的,久久不語,但彼此又清楚地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一句平淡而重千斤的表白。
『咚咚——』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打破了二人的溫存,宋季柳有些不悅地抬頭看去。
就見大掌事走到床前,因為紗帳遮擋,彼此看不清臉。
宋季柳下意識拉被子把綏玉好好蓋著,這才沉下聲道:「何事?」
大掌事惶恐,忙請罪:「聖上恕罪。姝貴人求見,說是……有法子幫助聖上和公子度過明日一劫。」
「姝貴人?」宋季柳大腦短路了一秒。
西戎綏玉聞言提醒道:「國宴殿中那位,立了功的,光祿寺卿的女兒,祝小姐。」
宋季柳想起來了:「哦!她啊,上次幫朕作了證,確實有功在身。她說有法子幫忙?」
大掌事的腰又彎了些:「她是這樣說的。」
宋季柳沉吟片刻。
扭頭看了看綏玉,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西戎綏玉一笑:「你拿主意就好。」
宋季柳又默了默。
心中計算了一下,才對大掌事說道:「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