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的頭重重磕在地上,身軀顫抖,悲傷到了極點。
卻還得謝聖上隆恩。
「謝——聖上恩典!」
宮廷禁軍很快進來,尊宋季柳的吩咐將宋衍帶下去了。
場上一陣安靜,有心思多的頻繁往楊執這邊看來,只見他面色如常。
楊執這番做事不加掩飾,把『給宋蕪出氣』都擺在明面兒上來了,各家此時都不敢聲張。
再有些心眼兒的,開始琢磨吏部尚書趙螢,是不是已經被楊執招攬了,畢竟人是跟著陳朔一起進來的。
天月殿官員各懷鬼胎,楊執卻懶得與他們爭辯,上前拱拱手,行禮:「聖上,青梧身體不佳,微臣帶他先去休息。」
宋季柳招了招手,沒留眼神。
宋蕪有楊執維護,其他人不敢造次,跟著他出去,臨行門邊,回頭看了一眼還跪在那兒的旗王。
眼神深邃,看說不清到底在想什麼。
旗王看見他的表情,垂眸吐了一口氣。
「朕知曉一切事情起源乃是那一句『過繼太子』,趁著今日國宴,朕當也有話要說!過繼太子一事,朕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但純屬無稽之談!這江山之主需有治國之才能者才能勝任,在朕有生之年,必定會為天星江山後繼延續而準備!眾位愛卿和皇兄們,不必再糾結於這過繼之位!今,僅僅只是一句風言風語,便鬧得康王皇兄一家連喪二子,朕,痛心疾首。澄清,過繼太子一事絕不存在!另外,宋氏江山若出不來一個賢君,那麼,哪怕是江山異姓,天星也不會亡!」
行至門口,宋蕪聽得殿中宋季柳的聲音,以及,後百官跪地請三思的呼聲。
他走得不快,藥丸雖然解了身體裡的藥性,但身體總歸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楊執在身側扶著他,跟著宋蕪的速度,自然也發現他有意停下聽。
等宋季柳說完,宋蕪才說道:「今日那兩個太監,想必是受人指使吧?」
楊執點頭:「嗯。應該是讓人敲打過,想要對付宋衍世子的。我還沒讓人去查,不確定是不是為了過繼一事。」
宋蕪道:「過繼一事聖上否認了,接下來有心思的都會收斂許多,但不可不防。像今日這種事,對付旗王府,順便拉康王府下馬的,以後儘量避免才好。」
楊執應下:「放心,此番動靜已經打草驚蛇,聖上否認,旗王殿下也會加強戒備,再加上有我在,不會再有人輕易出手了。」
「錯過了最佳時機,再想要動手就難了……」
一箭雙鵰之計,宋蕪不得不承認很聰明,而且那人根本什麼都沒做,僅僅只是出面,讓那兩個太監說實話。
宋衍設計此番,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反倒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宋蕪嘆氣。
暗想著,還是宋衍錯估了左相楊執的手段。
國宴進行到半夜的時候就散了,出了這檔子事,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出什麼意外,大家也都沒心情繼續下去。
宋季柳一一獎罰過後,就散了。
當夜,楊執借著送宋蕪回家的名頭,到旗王府中一敘。
「今日之事必定還有一個沒有露頭的幕後之人,旗王殿下還請小心。」
宋季遠朝著楊執疏遠又恭敬地回禮:「楊大人放心,此事畢竟事關王府,本王自會多加叮囑。這幾日風頭大,大人還是少來王府為妙,以免被人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