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宋蕪,看著台上不停歇動作的西戎綏玉,心中感覺五味雜陳。
一曲終,他隱隱微動,轉身忽然變了動作,從另外一個伴舞的小廝手中取來一柄劍。
柔和的舞變成果斷又帶著勁風的武,二者結合,仿若一瞬間從取樂的舞者變成馳騁的將軍。
西戎綏玉會舞,前不久眾人都見識過。
但他會武,這是所有人都第一次知道。
舞入動情之處,西戎綏玉的動作越來越快,配合著伴舞的動作,仿佛演了一出話劇似的。
身軀旋轉,舉劍揮動,映出殘影。
殘影之間,他的衣服忽然碎裂,發冠落地,一頭烏髮全數散開。
曲又終。
西戎綏玉就站在那裡,看著那個坐在最高處的宋季柳,眼眶發紅。
那一短暫之間,五年的故事在腦海里回放了一千遍。
嘴角忽然噙起一抹笑。
勉強的笑。
舉起劍來,放在脖子上。
「綏玉!」宋季柳臉色煞白。
那一瞬間他的大腦空白,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們之間約定好的演戲,似乎看向西戎綏玉的眼神之中,真的帶訣別。
西戎綏玉在台上,跳著舞,舞著劍,劍指脖頸,在宋季柳動作之前,抹了脖子。
破爛,狼狽,唯美,人間一尊尤物。
宋蕪的心都跟著顫動。
宋季柳沒趕上,西戎綏玉在他面前,脖子出血,唇角吐出一條血痕。
「太醫!給我請太醫!」宋季柳慌了,一下子跑下來,跑到西戎綏玉面前。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綏玉,你在幹什麼!」
西戎綏玉忽地咳了一聲,抓住他的胳膊,轉身吐了一口血出來。
然後忙道:「我沒事,不用請太醫,這是我設計的舞,我沒有自裁。」
宋季柳不管,一把抱起綏玉來,轉身道:「請諸位愛卿稍等,朕馬上就回來!」
西戎綏玉急了:「真沒事!不用去,你放我下來!」
他微微掙扎,宋季柳沒辦法只能放下,滿臉擔憂地看著西戎綏玉。
他只好走上前去,端了一杯酒漱漱口,將嘴裡剩餘的血沖乾淨。
「這不是我的血,我跳個舞,真沒有想不開。」西戎綏玉張嘴給他看看,「你看嘛,我真沒事。別走,我去換個衣服就好,別讓我難做。」
宋季柳要嚇死了。
臨『自裁』之前的那個眼神,就好像是西戎綏玉在跟他訣別似的,想起來就心有餘悸。
「快回去吧。」西戎綏玉寬慰了一句,才後退一步,朝他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