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但是……」抿抿唇,范雲瑾聲音很輕,「但是……是個、是個男子。」
他還是沒有說那個人是誰,左右這個地方只有宋蕪知道,其他人不刻意去調查也猜不到那人就在旗王府。
范雲瑾擔心的不是被發現,他只是擔心玉霄會因此被牽連。
宋蕪下意識回頭與旗王妃對視一眼。
一直是透明人的旗王妃感覺到他的目光,溫婉一笑,主動搭了一句話:「這倒是麻煩。都說榮國公夫婦情比金堅,二十年如一日的恩愛,榮國公更是鍾情專一,年少時與夫人便定了情。」
范夫人聽她此言有些羞愧,因為她聽得出來,這不是誇他們夫妻呢,這是說范雲瑾遺傳了二人的性子,喜歡一個人就認定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何嘗不知。」范夫人一臉愁容,有些無奈地看向范雲瑾,「若是個普通的姑娘,哪怕門不當戶不對,瑾兒堅持,我們也便依了他,身份無足輕重。可……可他竟然喜歡……唉!這可讓我如何是好,這是天要亡我范家!」
再加上傳嗣這種事情,又不是她逼著就能成的,范夫人手段再滔天,總不能逼著范雲瑾生孩子吧?
到頭來,傷了夫婦跟范雲瑾之間的關係不說,還讓人家好好的姑娘守活寡。
所以她和夫君一開始就沒有去查范雲瑾的心上人,就是擔心范雲瑾會衝動行事。
「這倒是個問題。」宋蕪作思考狀,看看范雲瑾,又看看范夫人。
他還沒給出個答案,范夫人頗有些驚訝地看著兩人,問道:「你們……不驚訝?不、不不不……我是說……」
宋蕪懂她的意思,一笑打斷,若無其事地喝了口茶:「這世間男女痴情之愛,都說情不知所起。范公子愛上一個男子,不過是向心而行罷了,就像夫人和國公一樣,令人艷羨。」
范夫人眉頭微有展開,看起來放鬆了不少。
但宋蕪可不會以為她因此就對范雲瑾喜歡男子這事改觀了,無非就是沒有受到想像中的歧視,心情略微鬆了口氣罷了。
「可到底是不合禮法的……我常在想,聖上這些年將事情鬧得這般大,瑾兒是不是受此影響……」
范雲瑾立馬打斷:「母親!此事怨不得別人,孩兒從小就不愛女子,與聖上無關。」
心急如焚的母親,事情一旦發生了,就下意識地開始尋找過錯之人。
此前的日子裡,也不知道她怨過多少人,怨聖上、怨玉霄、怨范雲瑾、怨自己……
「夫人,嚴格來說,此事怪不得任何人。」宋蕪出聲,打斷了范夫人各種活躍的腦補,「哪怕此前皇叔並沒有帶著那位聖子回來,公子該喜歡誰,還是會喜歡。就像世人相信姻緣天定,真心愛的人出現在眼前,自然一心認為那是天命的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