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門口還站著那個男人,沒有得到他一句道歉,旗王順利接走了他,沒有任何為難。
視線從楊府二字落下來,落到男人身上。
遠遠對視。
天下了雨,宋蕪沒能回到青梧院去,就在前院院子裡跪著,青草地面柔軟,跪著膝蓋不疼。
但因為在下雨,旗王罰他跪在院子裡淋雨。
雨聲越來越大,思緒紛飛,宋蕪跪的筆直,恨了這麼久,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為難誰。
楊予安說不定已經跟他的陽陽雙宿雙飛了,只有他一個人還困在這種刻骨銘心的恨里走不出來。
雨落下,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雨還是眼淚了。
為了這麼一個渣男。
宋蕪閉上眼去,雙手緊握,恨不得殺了楊予安,可他知道,楊予安早就不在這裡了。
院子旁邊就是一條走廊,遠遠就聽見有雜亂無章地腳步聲響起,似乎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停下了。
「大人……?」
一聲輕喚,宋蕪睜開眼,緩緩回頭,看見了站在走廊里的人。
大概他也需要一個發泄的契機吧,把內心裡那陣壓抑的恨意全部吐出,然後,從此兩不相逢。
再看見他的時候,心裡沒了那股克制不住的衝動了。
只看了一眼,宋蕪又移開目光去,直直地跪著。
電閃雷鳴,腳步聲再響起,很快沒了聲音。
天色再黑下來,無數人從他身邊路過,沒有一個人駐足。
宋蕪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晨起,阿榮舉著傘過來給他撐著,滿臉焦急:「殿下,再這麼淋下去會生病的!奴去求求王爺……」
宋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在雨聲中加大了聲音:「別去。阿榮,幫我做一件事。」
阿榮立馬點頭:「您說。」
「我跪在這兒,招待不了玉霄了,本來打算明日去邀榮國公夫人入府,如今恐怕得耽誤了,你不要聲張,若是跪過五日,玉霄要回去了,你也別攔。照我跟你交代的,看著范雲瑾,讓他每天都去淬鳶樓坐著,坐夠兩個時辰再回。」
阿榮立馬點頭:「是!」
交代完,宋蕪鬆了口氣,放開手,朝他招了招:「走吧。」
罰跪的第三日,雨停了,今日休沐,旗王讓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宋蕪面前。
招招手,趕走了僕人,彎腰看著宋蕪。
「你這次罰跪,跟之前倒是不一樣。」
宋蕪抬起頭來,不解:「有何不一樣?」
旗王道:「跪的筆直,三天不曾動彈一下。」
自然是的,從前罰跪的是顯眼包原主啊,自己穿過來那次,也不是他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