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宸:「五分鐘。」
「五分鐘?」賀今朝挑眉,「我還以為我昏迷了至少有半個小時。」
「五分鐘還不夠嚇人嗎?」凌宸沒好氣地問。
「不,我的意思是,我才昏迷五分鐘你就嚇成這個樣子嗎?小凌,你真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不會是以為我又死了一次,所以偷偷掉眼淚吧。」
凌宸脫口而出:「死人怎麼可能再死一次?」
「所以你沒否認你為我哭了?」
「……」凌宸覺得自己剛才自己的擔心果然多餘,賀今朝這幅活蹦亂跳的樣子,恨不得能出門再跑鐵人三項,「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別往臉上貼金。這世界上值得讓我哭喪的人還沒出生呢。」
凌宸拍拍屁股站起來,賀今朝轉過頭望著沙發下的那一灘灰燼,臉上滿是凝重。
「這不是我的東西。」賀今朝說。
「當然不可能是。」凌宸嘆氣,「除非你有把抽過的菸蒂往沙發下面扔的習慣。」
剛才,凌宸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圈灰燼里有尚未燒盡的黃色紙片碎片,他一觸碰,碎片就重新化為灰飛,賀今朝也因此陷入了昏迷。
不論怎麼想,這些灰燼都太可疑了。
「我剛才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賀今朝低聲道,「夢裡的一切都很清晰,像是身臨其境。」
凌宸立刻追問:「什麼夢?」
「更準確的來說,那可能不是夢,而是我死前最後一分鐘的回憶。」賀今朝目光幽幽,「場景變換了很多地方。我回憶起自己去參加公開試鏡、冬天穿古裝拍水下戲、陪投資商喝酒、參加頒獎典禮卻沒能獲得最終獎項……」
凌宸恍然:「原來人死前,真的會走馬燈想起很多事情。」
「不,小凌,你誤會了。」賀今朝搖搖頭,話鋒一轉,道,「從我出道以來,我接戲從來不需要參加公開試鏡。」
「……?」
「我有獎項在身,百分之九十五的劇本都是直接遞到我的經紀人那裡,我看上了才會接。剩下百分之五,也是我直接飛到導演工作室,和導演本人面談——從來都是我挑戲,不是戲挑我。」
賀今朝頓了頓,又說:「我拍過古裝,拍過水下,但是從來沒有穿古裝拍過水下戲;我也沒有參加過非公開的投資商晚宴;當然,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提名過的頒獎典禮,就從沒有空手而歸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