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王嶺待久了有時候我講話也變得挺北方。
那天晚上我就打車去酒吧了,黑燈瞎火連個鬼都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
下了車我覺得挺不對勁的,我們選的這個位置什麼時候都很熱鬧,偏偏今天沒兩個人。
周圍的店等都還亮著,但是聲音很小。
我走過去拉門,看到裡面亮著,估計是跳跳就沒多想。
一進去,有人從背後拿著根棍子給了我一下,我倒下去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陰影里走出來幾個人,其中一個抓著跳跳,個個都跟王嶺差不多高,凶神惡煞,問我:這你們店員工?
我張開嘴,那一瞬間感覺喉頭湧上一陣血腥味兒:不管是不是,晚上你們都得進局子。
跳跳被他們摁在地上,這傻逼現在就知道哭,望著我連個眼神都不會使。
打頭那個估計是他們老大,說:這人欠我們高利貸,你要是雇了他,那我們就找你還。
我嗤笑一聲,我說你們這還挺有邏輯的。
背後不知道哪個小弟又踹我一腳。
我對這場無妄之災真是無語,說這人跟我沒關係。
跳跳跪在地上,好歹有點兒良心地點了兩下頭。
我說他調的酒太難喝了,沒要。
旁邊有幾個人笑了,我當時想你們就趁現在笑笑吧,等會兒我就報警,你們去警察局裡接著笑。
那老大好像也沒打算跟我多說什麼,揚了揚下巴就讓他們把跳跳帶走了。
這屋子裡就開了盞頭頂的小燈泡,燈光特白。我爬起來坐著,一半在陰影里一半被照著。
後背很疼,那種火辣辣的腫起來的疼法。
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打,我想當年我讀高中的時候看起來也不像是能被人隨便欺負的那種啊。
口袋裡還剩根煙,我摸出來點了,抽了幾口感覺好點兒,拿出手機給110打電話,把剛剛我看到的那群人上的車的車牌說了,警察叔叔跟我說他們馬上去辦。
報了警我又給王嶺打電話,這人直接打車過來,進門就一聲嚎。
我擺擺手說得得得我還活著,暫時不用表現得這麼悲傷。
他又罵我,把我拉起來讓我把外套脫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裡面到底傷成什麼樣,但王嶺掀起毛衣的時候有點血跟皮肉粘上了,撕開很痛,我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