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雙姮的視線掃過去,梁嘯川笑容收斂了些,鞠躬問候道:「姑姑。」
「我可沒有這麼大的侄子……」祝雙姮不接茬,優哉游哉翻動手中財經雜誌,道,「這個點,來拜早年還是吃年夜飯呢?」
梁嘯川唯恐自己在月棲意家人這裡不討喜,惹得月棲意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因此完全沒了平日囂張的架勢,本分道:「來找意意玩兒。」
祝嬋真倚在一旁扶手上,一面吃開心果,一面幸災樂禍。
念在大過年的,祝雙姮也沒繼續難為他。
月棲意朝他走去,臨到門邊時,梁嘯川便已經急不可耐地握住他手腕,見他穿得厚實,便帶他跑出正廳。
梁嘯川並不敢掉以輕心,他只是帶月棲意跑到另一間沒有長輩在的廂房。
他將月棲意抱到飄窗上。
祝宅裝有中央空調加地暖,每間屋子都暖烘烘的,且飄窗上鋪了羊絨毯。
但梁嘯川仍不放心,又搬了台取暖器放到月棲意旁邊,道:「我放了啊。」
言罷他跑出房間,月棲意這才發現除了他手中那一把煙花之外,院裡還擺了不少大煙花。
引線一條一條點燃,數條彩線直衝雲霄後陡然「砰砰啪啪」綻開,花形大而繁多,五光十色此起彼落,霎時間半邊天都亮堂起來,恍然間幾如白晝。
光焰落下時白霧裊裊,餘熱似乎能將屋檐上的積雪點燃。
月棲意坐在飄窗上,臉都要貼到玻璃上去。
他也想更近點兒看,這樣一個屋內一個屋外,倒好似他在坐牢、而梁嘯川來探監一般。
然而雪天的確冷得刺骨,他也不想看姑姑徐姨她們著急。
小墨跟著跑進來,月棲意想到狗狗只能看見寥寥幾種顏色、無法知曉煙花有多麼漂亮,便感到些微惆悵,把黑狼犬的脖頸摟緊了。
然後被受寵若驚的小墨興奮激動地舔了一臉口水。
梁嘯川跑進屋來,大臂一伸,把月棲意和小墨分開,抖開條厚毯子將月棲意從頭到腳嚴嚴實實裹好,抱起他要往外走。
月棲意不解,指了指外頭,他可以出去嗎?
「不知道算不算出去……」梁嘯川道,「總不能讓你一直隔著窗戶看,可憐死了。」
他拉了把椅子放在門內,與門外僅一線之隔,而後坐下,將月棲意牢牢護在自己懷裡,才打開門。
儘管距離所差無幾,但室內有取暖系統,門內比門外暖和不少。
梁嘯川隔著毯子將月棲意手攏住,問道:「冷不冷?」
月棲意全神貫注看煙花,搖搖頭,又用口型道「謝謝川川哥哥」。
他後腦勺對著梁嘯川,梁嘯川自然瞧不見。
小墨看見了但看不懂,它只是充滿敵意地看向梁嘯川——它渾身都是厚毛,它抱著媽媽會更暖和,梁嘯川就知道搶貓,一點都不會為媽媽著想。
梁嘯川問道:「意意……你之前坐過飛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