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大事,」梁嘯川閉了閉眼,道,「就是意意今天又提起他媽媽,我是想問祝總,意意他媽媽,到底是怎麼走的?二十年前我剛認識意意的時候……他一直不說話,和這個有沒有關係?」
生怕祝雙姮再次拒絕告知他,梁嘯川懇切道:「求您告訴我吧,我愛意意,沒法兒看他傷心,所以我必須知道。如果您不告訴我,我只能自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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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嘯川站在院中抽菸。
香菸火光時隱時現,直至橙紅的一點火光燃到盡頭。
梁嘯川狠狠抽了最後一口,直接在手心裡摁滅了菸頭。
祝雙姮的話在腦子裡揮之不去,梁嘯川死死閉了下眼。
梁嘯川想再抽一根,可伸手摸了個空。
——原來這一包抽完了。
他五指一緊便捏癟了煙盒,垂著頭出了口粗氣。
方才他忍了半天不去看一眼臥室,就盯著腳下的青磚。
這下沒煙可抽,他終於克制不住,抬起頭來。
月棲意夜盲,主臥里留了盞小夜燈。
從樓下往上看,能發現窗簾後頭映出道黑影,從那身高來判斷……
「……這臭小子!」
梁嘯川低罵了句,大踏步往室內來。
月聞江伺機而動,梁嘯川不在他正可以跟媽媽睡一起。
然而他才邁入主臥,便聽見一句——
「今晚上大人有事兒,你小子別摻和。」
梁嘯川拎著他後脖領子將人提溜起來,面無表情地送出房間。
月聞江還想再悶頭往裡進。
然而梁嘯川一堵門,俯視他道:「都多大了,還要找媽媽一塊兒睡。」
月聞江當然不肯仰望他,透過他腿與門框的間隙望向床角,炫耀道:「媽媽答應過的,不管多少歲都可以和他一塊兒睡。」
他又強調道:「每次你不來我們家的時候,我都是這樣跟媽媽一起睡的。」
梁嘯川簡直要笑出聲來。
他毫不留情道:「你也說了,沒我的時候,才是你倆一塊兒睡。」
「那現在我不是在這兒呢嗎?」他虎口卡著門板,一面合攏一面結語,「你可不就沒那機會了。」
眼看著房門在自己面前關閉,月聞江並未憤恚,兀自咕噥道:「肯定是看媽媽承認我了,嫉妒呢。」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月棲意是他媽媽了……
在月聞江的預想中,他和媽媽的名字會緊緊擺在一起。
不出意外的話,從今往後,但凡有關乎月棲意私生活的討論,便會出現他的姓名——因為他是月棲意親口承認的小孩,是月棲意唯一的小孩。
而且,大概所有人都會猜他是月棲意親生的——事實也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