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電影現場收音很重要,月棲意的嗓子得萬分精心地養護著,和熱量無關,甜食就是不能多吃。
那果凍他只吃了一小塊,便遞給梁嘯川。
然而他目光來不及移開,落在上頭,有點發怔。
仿佛那果凍不是在他觸手可及之處,而是隔著玻璃櫥窗、遠在天邊似的。
梁嘯川心口猛燕山停地一揪。
他攏著月棲意手腕晃了晃,低聲道:「吃唄,就這麼一條還要緊?」
「我……」月棲意才說了一個字,便驟然捂住唇,急促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爆發便壓不住,短短几秒口腔便嘗到血氣,眼尾掉下一連串淚來。
他一面咳一面從桌上摸龍角散。
梁嘯川立馬接過來,倒出一顆給他餵嘴裡。
龍角散撞上喉管,涼得月棲意打了個寒噤。
梁嘯川攬緊他,體溫比他高許多,熱度瞬間自四面八方包裹住他。
陳揚帆見狀忙不迭去倒雪梨水,遞了杯子後,他本想給月棲意按揉咳喘穴,可梁嘯川已經先他一步按住月棲意指縫,陳揚帆便只得收回手,去翻包找便攜裝蜂蜜沖給月棲意喝。
直至月棲意氣息趨緩,梁嘯川才稍稍放心,給他一點一點餵水。
陳揚帆憂慮道:「棲意是不是又瘦了,這胳膊還沒人一半兒粗。」
月棲意搖頭,眼尾還潮濕,朝他露出個寬慰的神情,避重就輕道:「太久沒吃甜的,刺到了。」
梁嘯川一手揩他眼角,另一手掌心攏著月棲意背部,能清晰地摸索出懷中人脊柱的起伏。
他二十六年都粗手粗腳,唯有對月棲意的時候慎之又慎,跟覺醒了第二人格似的。
月棲意太單薄,梁嘯川怕碰碎了。
月棲意手機響了下。
梁嘯川才要問誰打電話,便聽見月棲意道:「喂,聞江?」
梁嘯川:「……」
「嗯,拍完啦,沒有不舒服,」他輕聲道,「待會兒就回家。」
對面月聞江又說了什麼,月棲意神情微詫,繼而道:「……當然可以。」
掛斷後,梁嘯川冷哼道:「他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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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江?」
月棲意將月聞江留在節目組,這小孩不跟另外仨一塊兒玩,就自己做數學題,做完開始研究食譜,研究著研究著又立在半山腰遠眺,工作人員路過都不禁有點納罕。
雖說是領養的,可據說是豪門養子,便足夠他們注意這孩子。
更何況,他哥哥還是月棲意。
工作人員不解道:「你在看什麼呢,看海嗎?」
月聞江沒頭沒腦道:「章PD,我……哥哥,在那裡拍電影。」
工作人員順著他視線望去,的確是綏市的方向。